裂缝中渗出的死寂比最深的海底更沉,比万年的寒铁更冷,所过之处,飞鸟如断翅般坠落,羽翼上的光泽被瞬间吸走,只剩灰蒙蒙的一片,坠落的鸟尸触到地面便化作黑灰;流云凝成墨色的雕塑,连最轻柔的风都吹不散分毫,雕塑表面还在不断渗出黑色的汁液;连空气都成了凝固的墨块,吸入肺腑都带着冰碴般的刺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冻裂,崖边的古松都抖落了几片针叶。
一道身影踏着灰黑色的气浪缓缓降临,气浪所过之处,空间泛起褶皱,像是被揉皱的纸;黑袍边缘翻卷着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细看竟是无数痛苦挣扎的人脸,眼眶淌着血泪,嘴中无声地嘶吼,细看之下,每张脸都带着不同的绝望——有稚童的惊恐,有老者的悲戚,有战士的不甘,甚至能辨认出某些早已灭绝的种族面容。
每走一步,脚下便绽开黑色的冰晶,冰晶的形状酷似扭曲的骨骼,冰晶碎裂时,无数细碎的哀嚎从地心深处传来,像是被吞噬的生灵在诉说无尽的苦难,听得人心头发紧,神魂都要被扯出躯壳,连崖边古松的针叶都在这哀嚎中微微颤抖,叶尖凝着的露珠都化作了黑色。
“任逍遥?”那身影开口,声音像是用生锈的铁器在朽木上摩擦,刮得人神魂发颤,每个字都带着能割裂灵识的锐度,话音落地处,地面竟裂开细小的黑缝,“将你体内光暗相融的本源交出来,本尊或可饶你神魂不全,留一缕残念在轮回中苟活。”
任逍遥抬眼,眸光平静如古井,不起半分波澜,仿佛对方的话语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对方周身缠绕的恶念纯粹得可怕,没有一丝杂质,像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连星光落在他身上都会被瞬间吞噬,化作更浓郁的黑暗,连光线的轨迹都被扭曲成痛苦的弧度,仿佛光也在为被吞噬而哭泣。
“极恶天帝?”他认出这股气息——传闻中从混沌最本源的恶念中诞生的存在,以吞噬生灵本源为乐,上古时曾吞噬过半片星空的生灵,连星辰都因他而黯淡,化作失去光泽的顽石;最终被七位手持天地灵根的大能联手封印于时空裂隙的最深处,那裂隙连时间都无法渗透,不知他是以何种代价破封而出,竟能让封印的气息都带着血腥。
“倒是有些见识。”极恶天帝冷笑,笑声里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震颤,黑袍猛地张开,化作遮天蔽日的暗影,将半边天空都染成墨色,连夕阳最后的余晖都被吞噬殆尽,天地间瞬间陷入如墨的黑暗。
暗影中伸出无数枯爪,爪尖滴着墨绿色的黑液,那黑液落地处,坚硬的岩石瞬间消融成脓水,散发出腐臭的气息,脓水漫过的地方,连青苔都化作焦炭;青翠的草木枯萎成灰烬,风一吹便散作齑粉,粉粒中还能看见细小的痛苦虚影;连大地都发出痛苦的呻吟,裂开细密的伤口,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像是大地在无声地哭泣,伤口边缘还在不断蔓延。
“你这光暗相融的体质,是混沌初开以来最完美的养料。本尊吞噬了你,便能打破光暗的桎梏,成为真正的‘唯一’,让天地都臣服于黑暗,再无昼与夜的交替,只有永恒的死寂。”他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狂热,黑袍上的人脸都随之扭曲,露出贪婪的表情。
话音未落,万千枯爪已如暴雨般袭来,带着能腐蚀灵气、湮灭神魂的恶念,爪风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扭曲的涟漪,涟漪中浮着无数生灵的残魂,誓要将任逍遥撕成碎片,连空气都被爪风切割得发出嘶嘶声。
任逍遥却不闪不避,周身的紫金晕突然暴涨,如旭日初升般将整个悬空岛裹成一颗巨大的光球,光球表面流转着柔和的波纹,像是天地的胎膜。
那光晕温暖而柔和,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力量,像是天地撑开的保护伞,那些枯爪触到光晕的瞬间,竟如冰雪遇烈火般消融,消融处升起淡淡的白烟,烟里浮着无数被净化的残魂——他们曾是被极恶天帝吞噬的生灵,此刻重获自由,有的朝着任逍遥微微颔首,眼中带着感激;有的朝着故土的方向飘去,身影里带着归乡的急切;最终都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回归天地轮回,空气中都多了几分释然的暖意,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卷起光点的余温拂过崖边。
“不可能!”极恶天帝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黑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连声音都变了调,“我的恶念之力,怎么可能被净化?”
他的恶念之力纵横诸天亿万载,能吞噬光,湮灭暗,从未遇过这般无法侵蚀的力量,连上古大能的护体灵光都能被他轻易腐蚀。
那紫金光晕并非单纯的“善”或“光”,而是一种更本源的“平衡”,能将极端的恶念拆解、中和,化作最纯粹的天地灵气,连他最引以为傲的腐蚀之力,在这光晕中都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泛不起,反而被光晕同化,生出微弱的生机。
任逍遥抬手,掌心浮起那枚刚凝成的太极丹,丹体在他掌心缓缓旋转,带动周围的气流都跟着形成小的漩涡。
丹体缓缓旋转,左侧涌出焚尽万物的金光,那金光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