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就是影帝。
这影帝和影帝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杨简这影帝的名头,那是真材实料,绝对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那一拨。
凭借基本的医疗知识和基地的医疗用品,杨简咬牙自行清创、止血,并缝合了伤口。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但他别无选择。
他咬紧牙关,用消毒液冲洗伤口周围,血水混合着消毒液流下。
“呃啊——草!!!”又是一阵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几个几位的镜头死死盯着他的脸:因极致痛苦而扭曲,青筋暴起,眼泪和汗水糊了一脸,但他没有停下。他迅速用止血带压迫,然后拿起穿好线的缝合针。
特写镜头下,杨简的手依然在抖。针尖对准伤口边缘,刺入——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野兽受伤后的呜咽。他不是在“演”疼,他是真的在调动所有感官去“体验”这种疼痛。每一次下针,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一次。缝合的过程笨拙而缓慢,线脚歪歪扭扭,但这恰恰符合人物设定。
监视器后的众人双拳不自觉地紧握,屏住呼吸,仿佛也在经历这场手术。
郭番通过对讲机低声提示:“二号机,推上去!拍咬紧的牙关!三号机,给针尖穿过皮肉的特写!对!就是这样!”
整个片场鸦雀无声,只有杨粗重的喘息、压抑的呻吟和缝合时的细微声响。
所有工作人员都被这极度逼真的表演代入了情境,感同身受地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在隐隐作痛。
最后一针打完,剪断线头。杨简几乎虚脱,像一滩烂泥般向后倒去,靠在冰冷的医疗椅上。腹部的伤口被粗糙地缝合,盖上了纱布,但血迹依然斑驳。
他呆呆地望着舱顶,眼神空洞,劫后余生的庆幸、难以忍受的剧痛、以及意识到自己仍被孤独地抛弃在火星的巨大绝望,交织在一起。
“完球了!”看着舱顶,忽然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极其复杂的叹息,杨简用的还是家乡的方言。
“咔!”
郭番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喊停的瞬间,杨简还沉浸在马克的濒死体验里与那种被遗弃的绝望中,大口喘着气,眼神一时无法聚焦。
工作人员立刻冲上去,帮他处理身上逼真但黏糊的血浆,递上水和毛巾。
仅仅几分钟后,导演杨简就“上线”了。他裹着毯子,几乎是立刻凑到监视器前,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地回放刚才的表演。
“这条我的表情有点过了,痛苦下的冷静不够…再来一条。”
“血包喷溅的时间点晚了一帧,和我的动作没完全对上,道具组调整。”
“三号机角度可以再刁钻一点,我要更强烈的侵入感。”
杨简逐一地分析着刚才“自己”的表演和技术细节,仿佛刚才那个“痛得死去活来”的人不是他。这种快速的抽离和投入,让周围的工作人员既敬佩又有点“毛骨悚然”。
要知道,许多演技出色的演员有心理问题,大多时候都是因为进入角色后不能或者说不敢轻易抽离,是因为他们害怕抽离角色后找不到那种绝佳的状态。
尤其是体验派的演员,得抑郁症的最多,演技越好,越容易出问题。
这群工作人员没有跟着杨简拍摄过《海边的曼切斯特》,否则他们就不会有这种惊讶了。
杨简可以一直沉浸在角色里,也可以快速的抽离,就是这个不讲道理。
随着杨简的分析结束,剧组各部门又开始忙碌起来。
特效化妆组迅速上前为杨简修补“伤口”,补充血浆,准备下一场的连贯性。
道具组快速清理现场“血污”,重置医疗工具的位置,确保接戏。
摄影组根据杨简的要求,微调机位和运动轨迹。
灯光组也开始模拟火星太阳光通过舷窗的变化,营造时间流逝感。
现场医务更是随时待命,虽然知道是表演,但杨简极端的情绪和生理消耗依然让他们不敢大意,适时给他补充电解质水。
“再来一条!”
这场戏,整整拍了八条。
每一条,杨简都毫无保留地投入那种极致的痛苦和挣扎中。
到后面几条,他的体力消耗巨大,声音都已经变得嘶哑,手臂因为持续颤抖而肌肉酸痛,精神也近乎透支,这才是最重要的。
但他没有一丝敷衍。
每一次“缝合”,他都在寻找更真实、更细腻的层次感。他甚至在第五条时即兴加入了一个细节:缝合到一半时,因为疼痛和脱水,一阵剧烈的干呕。这个细节被保留了下来,因为它真实得令人心悸。
也许,杨简还能凭借这部科幻商业大片染指一下电影节或者奥斯卡的影帝宝座。
还是那句话,既然演了,电影也拍出来了,能多拿几个奖项总是极好的。
在戈壁滩寒冷的夜色中,在片场尚未完全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