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延召也提前收到了宋木头的来信。
信中明确的说明,此行的翰鲁朵卫骑兵与上次来的并非同一个人。不过两人同属一营,平日里关系颇佳,并没有听说上次招纳时半路有人偷偷离开。
当然以宋木头的谨慎,恐怕并不会大张旗鼓地拿出画像问询华菱的下落,但如此已是难得的好消息了。既如此,这黑山行营,便是龙潭虎穴也不得不闯上一闯。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与萧绰说要出城一段时日,以便寻找华菱的下落。可萧绰却也只以为孙延召是女婿见老丈人,有些紧张罢了,想都没想就准了。
第二天一大早,孙延召便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粗麻棉衣,早早地来到了北城的街市口,随手在路边买了些馒头充饥,然后等待翰鲁朵卫的到来。
但翰鲁朵卫还没等到,反而等来了宁不缺、甘凤武和陈田三人。这三人倒是本色演出,与平时并无两样。
孙延召惊讶地问道:“三位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这三人面色不善,颇有怪罪之意。
宁不缺率先问责道:“程杰,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你说你要去黑山行营找弟妹,怎么也不知会我们说一声。是不是怕我们拖你的后腿。”
甘凤武也说道:“是啊,程杰,你咋想的,一声不吭。要不是前天苏晴说漏了嘴,我们还真被你瞒在鼓里,你这……有点不够意思了啊。”
原来他们都知道了,孙延召赶紧拱手赔罪。
“哥哥们,不是我不想说,那黑山行营也不是啥好地方,还能抢着去啊,这,怪危险的,要我说你们还是别去了。我一个人也方便。”
不怎么爱说话的陈田突然开口道:“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其实孙延召也知道,宁不缺自上次劫亲事件后闷闷不乐的,可能觉得事儿没办好,没偿还之前的救命恩情。不过那次也怪不了他们,只能说华家办的不是人事。
他打心底是不想让他们仨冒这个险,言语中已经表明了态度。可又不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只好说道:“三位哥哥,想去也不是不行,但你们别进行营,在附近等我的消息如何?”
可宁不缺挥手说道:“别说了,是兄弟就一起。有事一起面对,多个人多份力,总比你单打独斗要强。”
这番话令孙延召打心底感动,一时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来,看来他们三人是下定了决心,既如此,不好再驳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后面……就相互照应吧。
他说道:“那好,三位哥哥,去可以,不过咱们可要约法三章。”
“你说,我们都应你。”甘凤武笑道。
“第一,咱们是去找华菱的,如知道华菱不在营中,马上撤离,绝不留下。第二,穆宗的事跟咱们没关,行营之中高手云集,别想着逞英雄。第三,此行有太多的未知,记住,无论咱们谁出了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马上撤离,不要想着马上报仇,你们可同意?如不同意,我也不去了,免得后面难以收场。”
他们三人互相看了看,都点头,道:“你咋这么认真,我们应你便是。”
孙延召对穆宗的残暴滥杀多有耳闻,再加上行营之中还有百兽主宰耶律绾思坐镇,此行绝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
既然说定了,甘凤武又去买了一些路上的吃食,过了一会果真有金盔金甲的翰鲁朵卫前来挑人。
穆宗在黑山的所作所为,如今在城里传的更广,一般人根本不敢沾边,去的多是些亡命之徒和一些有手艺的匠户。
任是翰鲁朵卫喊破了喉咙,也只有十来人应征,还囊括了孙延召他们四人。
这陈田是有制弓手艺的,甘凤武也是厨子,宁不缺倒是出人意料会弹古琴。反而孙延召好像并没有一技傍身。别说匠户了,甚至连手艺人都够不上。
翰鲁朵卫也是瞧不上他这等没手艺,只算个人头数,应承的例钱也是他们四人中最少得,没办法这三个都是潜伏的老江湖,只说扮作普通人这一项,他这个夜枭的新兵蛋子完全比不了。
时辰到了,一行人也就上了路。要说宁不缺十足的老江湖,一路上有机会就与那翰鲁朵卫攀谈,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三天后,他们终于到了黑山行营。他们四人的首要任务就是观察行营的守备。毕竟只有在保证退路的情况下,才能放手一搏。
可这行营的守备令他们吃惊,想到会戒备森严,却没想到这么严,从山上到山下,简直可以说是水泄不通,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没有丁点的空间。
可来都来了,即便现在想走也多少有些晚了。只能先进行营里,再说其他的。
当然华菱来时的守备可没有这么森严,但就是因为发生了逃离事件,才导致了现在这个结果。
行营很大,他们四人本就说好了,尽量布的广一些,也好寻找华菱的下落,一个貌美的汉人女子,在营地之中无论如何都是极其显眼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