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呢,还是逛酒会啊。”
陈默将清单往桌上一拍:“明江府当自己还是那个繁华锦绣的夜明江,一堆臭公子哥毛病。”
“让你买就买,废什么话?”
“我不买,酒大人,你真要铁了心的买,别让我买,你把我发送到明江府——我也想过公子哥生活,躺着啥事不干,等着平水府给我送酒送菜送零食,多舒服啊。”
陈默阴阳怪气道。
“你还别不服气。”
酒大人手伸到袖子里,又拿了一卷单据,让陈默继续看。
陈默一打开,便一头雾水:“冬虫夏草,一百七十斤;八十年份灵芝,两百斤;百年人参,两百七十二斤;金丝燕窝,三百斤……”
挺长的单子,陈默光是念完,便花了足足一分钟。
“酒大人,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明江府送过来的山珍,每一篓都是最顶级的品质,有价无市,装了好几个火车皮。”
酒大人说道:“大先生讲了,这些山珍,平水府拿十分之一,其余的,换成物资,往明江府里送。”
陈默这才知道,不是酒大人要来“以权压人”偏心明江府,而是“以财压人”,钞能力。
“这些山珍……”
“你可别告诉我卖不掉,不然我会觉得你做事没能力,我会发飙的。”酒大人呵斥道。
“哪有卖不掉的……再多十倍,最多半个月工夫把它们卖光,我意思是,这山珍价值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市面上论克卖,他们论斤,明江府哪弄来这么多山珍的,别是……”
“怕是假的?”
酒大人喝了一口酒,说道:“你师叔眼睛又没瞎,山珍真假我都看不出来,白修了八炷香的香火,你就说这些山珍换了钱,能不能把清单上的物资买齐。”
“够买十几二十份的。”陈默承认道。
“那不就结了,卖山珍,采买物资,我们平水府能抽成十分之一,油水已经够大的了。”
“那是,那是。”陈默再不敢瞧不起明江府那帮“穷鬼”了,开始打电话,吩咐采买继续进行。
而酒大人则收到了一只羽箭密信。
密信爆开,酒大人立刻快步出门。
“酒大人,你屁股还没坐热呢,喝口茶再走啊。”
“不喝了,箭大人发密信,说大先生给周家班弄到了山珍之王,我过去瞧瞧热闹?”
“什么山珍之王?”
陈默也是夜先生堂口的弟子,和酒大人同一个堂口,对江湖奇闻略懂……当然,只是略懂。
他问道:“是千年人参?”
“千年人参跟那山珍之王一比,就是烂大街的水萝卜,是红参童子。”
话音一落,陈默当即挂断了电话,跟着酒大人一起出门。
“你干嘛啊?”
“师叔,我也要去看看红参童子。”
“你好好做采买,那童子长什么样,我帮你看看就得了呗……”酒大人挥手道。
……
平水府、周家班、内院,
周伶衣在内院的亭台里,拿着毛笔,蘸着鸡血,给一个栩栩如生的纸人点睛。
民间许多的手艺,诸如木雕、纸人、佛像,若是做得太像,是不能点睛的,一旦点了睛,便成妖祟,妖祟并非全部是害人精,有好有坏,一且皆看因果。
但现在的周伶衣,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连续两笔戳下,纸人的左右眼,便猛地扎了几下后,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之声。
这是巫人的“点睛之法”,点中了非人之物,必成凶煞,与道家的“点龙睛”、“补红尘眼”的温柔手法并不相同。
而周伶衣,此时要的就是凶煞。
她提起了牛铃,朝着内院的竹林子走去,一边走,一边摇铃:“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铃、铃、铃。”
铃声即是控制着那“点睛”之后的纸人,同时也通知内院的其他人——在屋里好好待着,不要出来,不然怕是会遭遇不详。
好在周家班是个冥戏班,班子里的人日夜与死人打交道,该懂的规矩,他们懂,一个个紧闭房门。
周伶衣赶着纸人,去了后院小竹林,竹林里面,已经锁好了四条黑狗,她将手中的铃猛得一提,举到头顶后,用力一摇,铃声便“铛”的一下,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撞击声尖锐,纸人像是得到了指示一般,眨着通红的眼睛,将那四条活着的大黑狗给……
一地的内脏残渣、一地的狗毛,纸人的肚皮隆起,森然的看着周伶衣。
“吃饱了,该去伺候伺候你袁爷了。”
周伶衣再次将牛铃摇得温柔,催动着纸人一步一步的朝着袁不语的宿舍走去。
竹林与袁不语的宿舍相隔不远,吃过黑狗的纸人,走到门前,轻轻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