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丽质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北玄。
而李北玄摆了摆手,傲娇的抬起下巴:“现在你知道,你家小爷们儿是个什么人了吧?爷不在乎!”
李北玄是真的不怎么在乎这种东西。
古人重名。
春秋之时,士人可以舍生取义。
汉代之时,士大夫为了清名,可以自刎于家门前。
魏晋之时,许多朝士宁可饮鸩自尽,也要撇清一个不忠之名。
可李北玄不是他们。
他不是这世道里生出来的名士,他只是个从现代穿过来的普通人。
对他而言,名声这东西,不值几个铜板。
只要没人拿出石锤,传得再响也不过是一堆风评,是茶馆说书人的材料,是坊间婆娘嘴里的谈资。
李北玄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更不会为了虚名,去浪费时间和精力澄清什么。
而更重要的是。
李北玄也清楚,这些流言不是随口乱讲,而是有节奏、有组织地制造出来的。
这不是民间的闲聊,而是有人在推动。
是刻意的,是有方向的,是为了打击他而刻意释放的信息。
所以,他更不能去回应,更不能表态。
回应了,就等于承认了这些谣言有资格与他对等。
辩解了,就等于默认了对方定下的规则与话语体系。
所以李北玄懒得管这些东西。
他真正要做的,是要查出谁在后面。
不是谁在传谣。
而是谁在放信、谁在引导、谁在铺设网络。
谁在第一时间将“梁卓中毒”、“执失烈入狱”、“李北玄强闯”这几件事嫁接在一起,迅速形成风暴。
这种节奏、这种操盘、这种精准调度,不是三两坊市泼皮做得出来的。
这背后一定有人。
而这才是他真正要对付的敌人。
不是那些说“李北玄强抢民女”的街头混混,不是那些嘲笑“驸马仗势欺人”的酒客,也不是那些装模作样的“匿名文士”。
而是藏在这些声音背后,布局、操作、点火的那一双手。
“所以,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片刻后,李北玄看着赢丽质。
语气轻松,却格外认真的解释道:“幕后之人,是冲着我来的,不是你。”
“我现在虽然还不明白他们真正的目的,但既然现在已经把执失家搅进来了,我就得一个人往前走。”
“你是公主,是皇室嫡脉,不该也不必跟我一起蹚这滩浑水。”
说这话的时候,李北玄脸上依旧挂着笑,语调甚至还带着一点调侃的味道,好像真的不以为意。
可赢丽质听着听着,眼里却露出一丝难掩的不甘。
她当然知道李北玄说得没错。
毕竟执失烈是赢世民的妹夫,也就是赢丽质的姨夫。
虽说去年已经因西域战事被革爵,如今早已无官一身轻,但毕竟是皇亲国戚。
而如今,他卷入了命案,被押入天牢。
已经成了整个案件最显眼的焦点。
而在舆论的渲染下,这桩贡生中毒案,已经不仅是一个杀人案,更是一场围绕“勋贵徇私”、“皇亲犯法”的zz风暴。
朝廷向来讲究风节,尤其是皇家更要自洁表率。
如今正值朝政多事之秋,储君之争暗流汹涌。
若此时赢丽质公开为执失烈出面,不管她的动机多单纯,也难免会引发“皇族庇护”、“上下不分”的舆论风向,甚至会牵连到赢世民的皇权威信。
尤其是,执失烈本就名声不好。
当年西域屠城之事,虽已尘埃落定。
但事情毕竟过去还没多久,现在依旧是武朝热搜榜前三的常客。
不管是民间还是士林,茶余饭后都会拿出来嚼几句舌根。
耐嚼程度基本已经能和“玄武门”相提并论了。
一旦有人借此旧事炒作,整个皇家都可能被拖下水。
所以现在,无论真心与否,皇家都必须避嫌。
起码得做出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态度来。
可即便明白这些,赢丽质心里,还是有些闷得慌。
良久,她轻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就真的……什么都不做?”
李北玄闻言,耸了耸肩,露出一副“你也太小瞧我了”的表情。
“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说着,伸手取过案上的一叠文书,拍了拍,道:“我今天一早就进宫递了折子,奏请陛下下旨,由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同查办此案,彻查贡生梁卓中毒之事。”
这是武朝中常见的“三司会审”制度。
三家法司分别独立,却又互为制衡。
在重要案件中,由皇帝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