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上了一层金边。

    傍晚去接曦曦时，夕阳正染红了半边天。小姑娘背着比她还高的画板跑出来，手里紧紧攥着张画纸。画纸上是片金色的向日葵花田，花丛里有三个手拉手的小人，其中穿红裙子的那个被涂得格外鲜艳，裙摆上还画着密密麻麻的向日葵。

    “这是妈妈。” 曦曦指着红裙子小人，小手指戳在画纸上，“老师说红色代表很想念。”

    回家的路上，曦曦趴在凌霄背上睡着了，呼吸均匀地喷在他的颈窝。路过那家花店时，风铃又发出清脆的响声，穿围裙的姑娘正在收摊，看见他们笑着挥挥手，围裙上的向日葵图案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凌霄低头看了看女儿，她的小手里还攥着那张画纸，边角已经被捏得有些发皱。晚风拂过，带着远处烧烤摊的烟火气，还有向日葵淡淡的清香。

    深夜的书房还亮着灯。凌霄把曦曦的画用相框裱起来，挂在书桌对面的墙上，恰好和苏晚的照片遥遥相对。他翻开笔记本准备工作，却在空白页上看到几行稚嫩的字迹 —— 是曦曦用蜡笔写的 “妈妈”，笔画歪歪扭扭，像株努力生长的向日葵。

    窗外的月光淌进来，在书页上洒下一片银辉。凌霄忽然想起苏晚临终前说的话：“等向日葵开了，就告诉曦曦，妈妈变成了花田里的第一缕阳光。”

    他起身走到阳台，新种下的向日葵已经长出两寸高的幼苗，叶片上沾着夜露，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凌霄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叶片，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这时，卧室里传来曦曦的梦呓：“妈妈的花田…… 好香啊……”

    凌霄放轻脚步走回卧室，看见女儿正蜷缩在被子里，小手紧紧抓着被角，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他帮她掖好被角，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那里还残留着白日阳光的温度。

    窗外的星星格外明亮，像撒在深蓝色丝绒上的碎钻。凌霄站在窗前，看着那颗最亮的星，突然明白有些离别真的不是终点，就像向日葵永远追逐着太阳，思念也会在每个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悄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