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真相远没有这帮高高在上的大佬想象的有抓手。
简而言之,这帮人本想借此机会搞个大新闻,也好在民众之前显露一把强项令的手段,却不想苦主直接拉了坨大的。
莫要以为官官相护才是官场的常态,三省六部与基层官吏的生态位相隔太远,彼此的利益链根本衔接不上。
这等场面,杀鸡儆猴才是思维常态,再者说,若是打掉一个空缺,自己家的晚辈不就有盼头了吗?
那长安县令知名不具,在勋贵圈也没什么影响,随便想想便知是先皇末年大批提拔的众多寒门仕子之一。
这等人,若是被抓到把柄,收拾起来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抛却顶端政治人物的思维,场面在那些人兴趣缺缺之后,终于转回了正轨。
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连场间的闲杂人等都觉得无趣,吃了半天,竟是个生瓜蛋子。
于是家中有相关产业的商贾、织户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一众热切的目光俱都投射在了那老妇身上。
崔尧见此连忙朝着维持治安的金吾卫打了个眼色,少顷,便见几名四处游走的便装壮汉有意无意的落座在了那对夫妇的左近。
“这位老夫人,你讲了这么多……,是有什么诉求吗?”崔尧问道。
“只求大人给那县令递个话,快将我儿媳放了吧,老婆子一人实在操持不了这个家了。”
崔尧颔首。
那边缘处的县令见到崔尧颔首的动作,马上对着县丞说道:“速速派人回去。”
县丞悄声道:“把那妇人放了?”
“放你娘的屁,给某家请到厢房安歇着,沐浴更衣,焚香净体。另外,好茶好饭给供起来。”
县丞不解道:“大人,那婆娘的姿色说来也就一般呐,当然在下不是腹诽大人的眼光,只是……”
“只是个屁,能不能把脑子放在工作上?你且细观崔大人神情,眉头挑动,下巴收紧,右手放在背后,肩膀略有抖动。
这分明是攥紧拳头的表现!
你猜崔大人握紧拳头为什么还要放在背后?”
县丞想了想,便道:“或是被这老泼妇的污言秽语脏了耳朵,眼下正在强忍?”
长安县令有些心累,这厮混了二十年还是个县丞,果然是有原因的,带不动哇带不动。
于是解释了最后一句,便不再多言。
“种种迹象表明,崔大人势在必得!”
县丞恍然大悟:“原来坊间传闻小崔大人惯爱老妇竟是真的!”
长安县令一脸崩溃:“你说是就是吧,赶快着人将那妇人伺候起来,并隔绝内外,任何人不得探视!”
县丞一脸暧昧的答道:“明白!”
崔尧并未注意远处发生的龌龊对话,只见他跳下楼台,缓步朝着那老妇走去。
多年的显贵生涯,龙行虎步之间自有一番气势。
那老者见到高官走来,竟是有些畏缩,悄悄地将老婆子护至身前。
反倒是那老妇有些胆气,寸步不让的盯着崔尧,只是略有些颤抖的小腿暴露了黔首面对贵族的虚弱。
崔尧走到二人身前五步便停住了脚步,严肃的面容突然绽露出一丝笑意。
“某家刚才在台上讲的很清楚,只要你有,恰好我也需要,那么事情就基本办完了一半。
我再严肃的问一句,你说你家那架织机一日可织布一匹,此事可确切?想好了再说。”
那老妇见此连忙赌咒发誓:“不是一匹,是一匹又十尺,若是我与喜儿再麻利点,赶到傍黑,便是一匹半也使得。”
崔尧摇头:“某没问你能不能织到一匹半,某只想确认每日一匹能否保证?”
“咋不能,便说前日,老婆子一人一日也织了多半匹哩,就是老婆子这腰受不住,若是喜儿在……”
崔尧止住妇人的念叨,直言:“你可懂那织机如何拆装?可明晓其高效的原理?”
那妇人愣了一下,分说道:“老婆子只知道如何操弄,却不知什么原理,昔年俺那婆婆倒也手把手教过,但俺不通道理,实在没弄明白。”
“这样吗?有点遗憾呢,那你知道此物的传承吗?”
“倒是听说过一些,据俺故去的婆婆所言,俺这唐家祖上一直有个习俗,不过这些年倒是不曾提起了。
就是这唐家人呐,以母为尊,其祖上似乎并非我汉人宗族,婆婆好像说过是什么黎人……
俺也没听说过,也不知是不是记错了。”
崔尧思忖着,黎人?琼州那边吗?据说宋末的黄道婆似乎也是得了黎族人的传承,才得以改进织布机。
或许那边真的闷着头做出了什么黑科技。
只是汉人一直未曾与之交流,才将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