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你来的正好,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哈哈,快来,快来,老夫与几位鸿儒辩难,正需你来替老夫辩一辩哩。”
几位儒者连连谦辞,自言自身算什么饱学鸿儒,不过是一皓首穷经的书生罢了。
崔尧却瞅着一个老者颇为眼熟,于是不确定的上前问道:“敢问这位长者,你我可否曾见过?在下观前辈颇为面善。”
贾公彦笑道:“倒是有半面之缘,上月尚书大人可曾去过常乐书院?老朽那日正好在院中备课。
彼时大人正在规劝令尊,莫要对书院中的豆蔻女学子太过热心肠……”
崔尧尬笑道:“没办法,家父就是太过热心,以至于吓到了那位小娘子,不过家父也是怜其身世,并未有其他杂念。”
贾公彦附和道:“老朽也未言其他,倒是大人想的有些过了,令尊在书院中当真是处处为人师表,几为儒者典范也,尚书大人还是莫要太过疑神疑鬼。”
“是吗?哈哈哈,倒是在下孟浪了。”
崔尧一边附和,暗中就不住吐槽,若不是那小娘半夜哭哭啼啼的找上门来,某家险些就信了你的邪。
为人师表就要热心的帮人家收取晾晒的肚兜吗?未免也太过周全了些。
这厮莫非也是老爹的同道之人?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哇。
长孙无忌自动略去了污人耳目的桃色新闻,径自说道:“来,来,来,既然你与公彦相识,那老夫就与你介绍介绍其他几位。
公彦老弟身旁的这位,与他师出同门,皆是前国子监祭酒,曲埠孔氏传人孔颖达的弟子,名曰李玄植。
他二人皆参与了永徽二年问世的旷世奇书《五经正义》的编撰,可以说既是孔祭酒的学生,也是他的得力助手。
在士林中名望卓着,堪有一代宗师之气象。
至于老夫身后之人,乃是孔祭酒的爱子,名曰孔志约,现任弘文馆大学士,亦是一代儒学名家,其人不仅学识卓然,更难得的是,与药理也十分精通。
陛下曾命人修订本草纲目,主编正是至约。”
说罢,长孙无忌亲切的问道:“志约,你那书修了多少了?可有成书?”
孔志约恭敬地答道:“回右相,此书名为《新修本草》,拟定修书五十余卷,目前堪堪才十卷,只怕还需十年之功。”
长孙无忌欣慰地笑道:“能沉下心修书是好事,莫要着急,立言之事慎之又慎,切不可急躁,此乃千古事,大意不得。
可有什么困难吗?说与老夫听听,正好崔小友也在,他如今可是我大唐的大管家,有甚需要支持的财力、物力,只管开口。”
崔尧亦点头,本草药经确实是本朝的重点项目,据说先皇之时就有布局,甚至当今陛下也放出话来,此书一旦修成,主编者一个侍郎头衔就是稳稳地。
何况此人乃名门之后,能不贪图走捷径,宁可耗费十余年之功,打磨一本书籍,实在是难能可贵。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是勋贵地特权,旁人想要修订这么一本官方发布的丛书,也没那个资格,谁认识你啊。
孔志约闻言颇为激动,遂言道:“敢问尚书大人家中是否藏有《人体免疫初解》与《青霉素论证》两本秘籍?”
长孙无忌不悦道:“志约,既是秘籍,怎可轻言开口讨要?不合君子之风。”
崔尧却点头道:“无妨,这两本手札乃是外祖昔年在实践中记载的手记,也并未言明说是不传之秘。
实际上,太医院就留有副本,没什么可保密的。
不过这两本书中的某些内容太过惊世骇俗,涉及一些不符合人伦之实验,故而为了避免引起争端,所以才不曾大肆传阅。”
孔志约激动的说道:“医者父母心,只要能治病,说什么人伦?”
长孙无忌扯扯他的袖子,示意别那么激动。
随后言道:“既然不涉及隐秘,老夫还请小友说说,究竟是什么实验?”
崔尧比划着说道:“一些临床试验,昔年李靖老大人不是俘获了不少突厥俘虏吗?这些人为青霉素的面世,做出了不菲的贡献。”
“哦?突厥亦有良医?敢问他们参与了什么实验?”
“呃,说来所有实验都参与了,具体来说就是被人实验。”
……
……
孔志约不由回想起在太医院看见的十几副森然的骨架,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太医院的人都是变态,世人皆知,偏爱把玩死人骨骼也不是什么隐秘事。
可孔志约直到现在才隐约联想到,或许此事之始作俑者,或是另有其人。
怪不得那些人讳莫如深,说什么也不肯透露,还说什么不可外传……
不可外传的或许不是什么医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