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年轻?不是说是个沙场宿将吗?”
“听闻吐蕃之战,他也有参与,想必应该有些见解。”
“这么个年纪?当真参与过五年前的吐蕃之战?不是家中大人带契的吧?”
……
崔尧环顾四周,走到栏杆边上,对着李承乾行了一礼。
李承乾笑言:“朕说过,今日不需多礼。”
崔尧:“习惯了,下次一定。”
……
李承乾翻翻白眼,便说道:“没个好嘴,行,你来替朕解释解释如今的困难。”
说罢,便施施然的坐了回去。
崔尧点头,随即朗声道:“自贞观二十三年,我大唐将吐蕃吸纳,并设立西藏道,至今已逾五载。
国朝也曾试着将西藏本地的教派改良或是直接摧毁。
可惜收效甚微!
朝廷原以为原吐蕃旧地,乃是政教合一的政治统属,摧毁其统治政权便可同时打击宗教。
这一想法,对我唐人来说,简直是天经地义。
可惜,藏人不这么想!
他们的信仰在我唐人看来,简直是虔诚到病态的程度。
苯教扎根于西藏道,便如血脉于人,根本无法剥离!
我与如今的西藏道节度使禄东赞亦是老友,他曾戏言:若想彻底摧毁西藏的苯教,莫不如直接将藏人全部屠戮来的方便。
这便是西藏道如今的现状。
某家敢问:能否为了灭一邪教,便将邪教附着的人民一同屠戮吗?”
“不妥!”
“荒谬!”
“滑天下之大稽!”
收到反馈,崔尧拍拍手掌,笑道:“着哇,某家也是这么想的。若是草率的进行宗教封禁,就如同和西藏道百姓进行人民战争,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所以某家说,此事不可草率。”
话音落下,众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玄奘大师身后露出一个小沙弥,只见他推着老和尚小声说道:“好虔诚的信众,师祖,我等可要去那里借鉴借鉴?”
可惜恰好此时一片沉默,稚嫩童音被众人听了个清楚。
顿时惹得哄堂大笑。
那位李道长笑言打趣:“若是虔诚到了忘我,便是狂信,而狂信往往是入魔的发端。
来去自如方显正大光明,一味蛊惑人心却是落了下乘哩。”
说罢,还挑挑眉头,意味很是玩味,明显是指桑骂槐,意指佛门同样善于蛊惑人心。
谁知玄奘大师全没当回事,反而拉着小沙弥说道:“那位李道长说的对,修行修的是本心,修的是己身,不是说拉了多少信徒才显得自己佛法精进,莫要迷了本心,本末倒置。”
崔尧没管底下僧道的相爱相杀,兀自继续言道:“诸位可知,那藏人与我等长得一般模样,说来算是系出同源的种族,与其他外人相比,华夏与西藏算是血缘最亲近的分支。
可为何,我大唐没有那么多狂信,反而系出同源的藏人却如此执迷呢?”
底下有人答道:“概因我华夏有圣人教化!”
“华夏礼教完备,神权不可逾越。”
“藏人愚昧!”
“华夏自有传承,三皇治世,五帝定伦。”
“华夏历经百家争鸣,先贤在前,容不得魑魅魍魉。”
……
……
崔尧环首,暗暗点头。
“某家算不得一方名家,也解不了这么大的疑问,不过某家也曾深入研究过一段,对此有些不成熟的理解,今日便将自己的理解说出,抛砖引玉,希望大家指正。”
众人好奇于这种形式,都感觉很是新鲜,所以也不曾起哄,气氛热烈而真诚。
崔尧翻身坐到栏杆上,徐徐说道:“其实,我华夏也不是没有出过邪教,反而数量众多,说是冠绝于万族之首也不为过。
大家是不是很疑惑,若是如此猖獗,为何不显露于世呢?
原因很简单,难以做大!
这里有个很有趣的现象!那些邪教,往往发端于穷乡僻壤,越是文华不昌盛的地方,就越是多发。
继而便如滚雪球一般,裹挟了大量单纯的乡民,而后就初成规模。
可是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我想问问诸位,这是为什么呢?”
玄奘饶有兴趣地答道:“教义疏漏,不成体系,明眼人一眼便可勘破端倪,所以不成气候。”
崔尧抚掌大笑:“好一个明眼人,大师真知灼见!”
李道长也说道:“不合天道,不符民意,自然为朝廷所不容。”
崔尧同样附和:“对,但凡华夏地掌权者,对于宗教和邪教一向分的清楚……
除了某些脑子坏掉的昏君。”
众人皆知说的是谁,故而默契的笑了起来,除了玄奘大师略有些尴尬。
“我华夏历经三皇五帝,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