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房老二回家之后,那个惨呀,鞭子裹金创,边打边敷,啧啧啧,房家这男子气概哟,打根上就断了。”
长孙冲微笑不语,君子不背后说人隐私,但不妨碍他笑。
崔尧四下看了看,只见各司郎中各司其职,主事、令吏、掌故也有条不紊,于是对着二人说道:“你们也知,某这个尚书其实是专门解决陛下的难题的,绝不会长久,户部原有之事仍有高兄负责。
什么户籍统计、漕运调度我是不关心的,此事仍拜托高兄即可。
长孙兄想必是陛下调来配合某家做事的,此事有些阻力,必须背景雄厚,无惧因果才能成行,因此,陛下的安排也算公道。
至于房兄……咳咳,某家该叫舅舅的……”
长孙冲打断道:“欸,叫什么舅舅,你我都为皇家奔波,自然得从皇室论,你、我、高兄还有房遗爱皆是先皇的女婿,陛下的妹婿,按理当同辈相称。”
崔尧挠着脑袋,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哈,这户部就是个女婿窝呗。”
“呵呵,大概是巧合吧。”
崔尧挥手:“不说这些,不如我等三人去往房府一趟 ,把我舅舅……房兄解禁了如何?”
“不妥吧,陛下那里……”
“欸,高兄不知其中关窍,若说罚俸、降职自是陛下的旨意,圈禁嘛,说不得是另有人指示,你我只需打通关窍,陛下那里必然没什么要紧的。”
“当真?”
“走吧,这衙门里没什么好看的,早点将房兄解救出来,我等马上要干大工程呢。”
“不是,他有何用呢?为甚必须带上他?”
“不看僧面看佛面,房相的政治遗产不可小觑哩,以前是他不干正事,故而房相的门生故旧无从发力,若是他浪子回头呢?”
“有理,只看这厮做了多少混账事,却毫发无损……确实助力多多哟。”
崔尧招呼着二人走出门外,高履行不忘交代一下下属莫要偷懒,各司其职之后,就走出了衙门。
三人走后,各司郎中窃窃私语。
“不是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吗?这小尚书烧了个啥?”
“我等还拿捏那厮吗?”
“拿捏个屁,高大人都快成人家狗腿子了,你出个屁的头,没看崔侍郎都被陛下弄走了?”
“崔侍郎与小尚书不是本家吗?”
“清河和博陵两支,这几年可一直不对路,别看都姓崔,简直势同水火,你是乡下人,自然不知。”
“你他妈说谁是乡下人?老子正经的陇右人士!”
“出了关中就是乡下人,怎的?”
“你娘!”
……………………
三人坐上了长孙冲的座驾,陈枫一看没他屌事,就溜溜达达的回家了,正好误不了回笼觉。
不多时,就行到了务本坊,此地亦是靠近皇城,与兴禄坊同属“二环。”
三人打点了门房,迈步就往里走,崔尧边走边喊:“舅母,舅母,尧儿来看您来了!”
高履行打趣道:“叫甚舅母,从新城那边论,该叫姐姐。”
“礼多人不怪,某家小时候,高阳公主最喜欢抱我了。”
……
高履行默然,这厮长的人高马大,说话总觉得透着一股违和感。
高阳正在庭院里看话本,闻言慵懒的抬头问道:“谁呀?怎的门房还放外人入后院?”
崔尧快步走来,嬉皮笑脸的说道:“舅母好大的忘形,连尧儿都不认得了?”
高阳眼看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连阳光都遮蔽住了,她坐在榻上仰头看去,辨认了片刻,才笑道:“你这娃儿长的这般快,去年过年可没来舅母这里!
这不过两年未见,竟真成了大人了!眼下舅母可抱不动咯!”
崔尧也不见外,一屁股坐在石桌上,笑道:“今日特地来看舅母的,不知舅母最近可好?”
“少贫嘴,哪有串亲戚还带着外人的?”
高阳斜眼瞥向崔尧身后的两人,这一看却发觉都不是生人,严格来说还真都是亲戚,只是不怎么走动罢了。
高阳起身道:“原来是长孙公子与高公子到访,怎么?是宫里有什么事吗?”
崔尧解释道:“非也,我三人如今都在户部任职,外甥闻听舅舅亦在户部任职,故而来见见同僚不是?却不知舅母愿不愿意行个方便。”
高阳嗔道:“还说是来看本宫的,两句话不到就漏了底,真真是市侩,浑不似小时候好耍。”
说着就要去弹崔尧的牛牛,手刚伸出来就发觉不妥,这娃娃听说孩子都快有了,可不是几年前的总角小儿,这等玩笑却是开不得了。
高阳有些怅然若失,却见崔尧将高阳身下的坐塌举了起来,摇晃道:“舅母快答应啊,我等可不是舅舅那些狐朋狗友,舅母还信不过尧儿吗?”
高阳被晃得花容失色,喝骂道:“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