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卿私自脱离大军,孤身返京所为何事啊?若没有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国法不可轻呐!”
武照在案几下对着李承乾竖了个大拇指,表示陛下这范儿起的不错。
李承乾颤抖的将手背在后面,轻点了一下,表示优势在我。
崔尧伸手将圣旨掏了出来,沉声说道:“不是陛下召我速速回京吗?陛下倒忘了?”
李承乾有些懵,朕说的?朕怎么不知道。
“呈上来!”
崔尧闻言将圣旨交回,而后一屁股坐在李承乾对面,直勾勾的盯着他。
李承乾被这厮盯着有些发毛,颇不自在的展开圣旨看了起来。
啧啧,字迹没错,章也没错,中书省的画押也在,一切都看着无比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李承乾没有丝毫记忆。
“这是朕发的?”
“千真万确?”
\"为何朕不记得?”
“陛下日理万机,只怕神思过度,忘了吧 ?”
“是吗?朕最近闲的很啊。”
武照扶着额头不忍见之,这怎么还没两句话就落入蛊中了,就您这脑子还搞什么帝王心术呢,趁早歇了吧。
果然,就见崔尧咬了上来,只见他略显敬佩的说道:“臣远在万里之外都感受到了陛下的威势日渐丰隆,怎能说陛下清闲呢?”
李承乾有些不敢看崔尧的眼睛,话未出口,就已然心虚三分。
只见他不自然的将圣旨放在案几上,憨笑的说道:“既是朕召见爱卿,也不必夙夜登门呐,爱卿劳师远征,就是回了京也该先回家看看才是,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
“陛下即便是千里迢迢也要见臣,臣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将事情吩咐清楚呢?改日再见又有何区别?”
“你让朕想想,朕召你前来,是要作甚?”
“陛下没什么交代吗?”
“其实也可以有……”
“若陛下一时不好开口,莫不如让臣先吐为快?”
武照只见得陛下被崔尧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冒出虚汗,此时也顾不得再躲在一旁看戏,遂上前插言道:
“爱卿莫要急着与陛下叙旧,本宫倒是好奇的紧,也不知道辽东之战打的如何了?爱卿突然插足倭国之事,又有个什么说头?也不知那倭国风貌如何?是否仍然茹毛饮血,本宫属实好奇的紧呐。”
崔尧积攒的气势顿时一挫,可又不好不回答,只得耐着性子说道:“辽东之战幸得将士用命,上下一心,已然大功告捷!
臣记得有奏报传来啊,贵妃娘娘莫非不知?”
崔尧一个反问丢了回去,特意在上下一心四个字加了重音,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武照看着这厮一脸嚣张的表情反倒放下了心,啧啧啧,原来是来叫委屈的,妾身还以为要上演全武行呢!
受了委屈,孤身一人夙夜入宫叫屈,倒也没出了格,安抚一下就是,谁叫这是个大金主呢。
武照浑似没听懂崔尧话中的讽刺之意,接着话头说道:“那敢情好啊!大唐攻无不克,实乃盛世无双,先皇遗泽绵延,臣下忠心无两,本宫实在快慰的紧呐。”
崔尧的势头又被打断,心道好好的你提什么先皇?你紧不紧的……关我屁事?虽槽多无口,但表情终究缓和了许多,先皇终究是绕不开的人物啊。
李承乾口拙的毛病好似被治好了一般,顺着武照的话锋说道:“爱妃所言甚是,大唐兵锋正盛,实是父皇给朕留的底子委实太过厚重!
还有爱卿,不,大师兄运筹帷幄,不愧是父皇一眼就相中的好女婿!你看看,出征了这么久,人都黑了,新城还不知道怎么怪朕哩。
这回回来,好好在家休养几年可好?怎么说也要给新城留下子嗣才是……”
崔尧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一对公母,心道你们倒是揪着某家伪造圣旨的事发飙啊,这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给谁看呢?
你不发飙,我怎么发飙?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真给这厮打一顿吧?
崔尧于是拿起圣旨,递给李承乾说道:“其实这几行字是有些瑕疵的,要不陛下你仔细看看?”
李承乾接过圣旨,草草扫了一眼,顿时赞道:“朕就说有什么不对,原来朕的书法果然又有长进了,此事当浮一大白,爱妃,还不快去取酒来?”
武照应声转向屏风后边,想来是去取酒了。
崔尧见的那女人终于离开,也放开了心胸,上前一步揪住李承乾的袖子低声喝道:“某家有哪点对你不起,要你做出这般不地道的事?”
李承乾慌忙摆手,可惜袖子在崔尧手中纹丝不动,于是只得小声道:“大师兄这是从何说起啊,咱们什么关系?某家昔年还给你送过厕纸呢!”
“呸!你拿某家的策论充作厕纸的事,某还没找你算账呢!”
“那你说怎么办?你在茅房里叫的急迫,某家总不能拿父皇的墨宝给你擦屁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