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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人只能继续在原地坐立难安,眼神里的焦虑和不安越来越浓,时不时地偷偷瞟一眼茅草屋的方向,又看看马小龙等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剩下的胡家父子,毕竟是走南闯北多年的老江湖,眼皮子活,心思细,若是茶水里真被动了手脚,以他们的阅历,断没有毫无察觉的道理。先前那位名叫黑玄的汉子,瞧着也是个精明干练的角色,方才喝茶时神情如常,想来也未曾察觉到异样。如此说来,他们桌上的这壶茶水,按理说是不该有什么问题的。
可眼下这局面实在太过蹊跷,茅草屋里的动静越来越让人心里发沉,由不得人不多想。胡老爹皱着眉,朝儿子胡二郎使了个眼色。胡二郎会意,伸手将桌上的茶壶拎了起来,先是凑近壶口闻了闻,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并无其他刺鼻或怪异的气味。他又将壶盖掀开,借着棚外透进来的天光仔细打量,壶底干干净净,没有沉淀的粉末,茶水的颜色也清澈透亮,瞧着与寻常茶水并无二致。
红三双手稳稳端着那把粗陶茶壶,缓步走到马小龙坐着的方桌旁。方才在众人还没察觉异样时,正是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茶水的不对劲。他将茶壶往桌上轻轻一放,带着几分沉稳的语气开口道:“你瞧这茶汤,看着就有些发浑,碗底还沉着些没化开的小颗粒。我当时也拿不准这到底是不是掺了东西,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着先诈一诈再说,没成想还真把这事儿给诈出来了。”
说罢,他伸手从桌上拿起一个刚倒满茶水的粗瓷茶碗,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随即微微倾身,将茶碗凑到嘴边,只浅浅地抿了那么一小口。茶水在舌尖稍作停留,他便慢慢咽下,随后咂了咂嘴,像是在细细品味其中的滋味,又像是在感受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缓缓点了点头,眉头微蹙着补充道:“这会儿只觉得脑子里稍微有些发沉,带点晕乎乎的感觉,而且口舌也一下子变得干燥起来。这么一来,基本能确定了,这里面掺的就是蒙汗药。”
见红三竟然真敢喝那可疑的茶水,黑玄顿时来了火气,几步跨上前去,没好气地抬脚就往红三屁股上踹了一下,嘴里还带着嗔怪的语气骂道:“你小子是不是疯了?就这么笃定里面没别的猫腻?万一是什么烈性毒药,就你方才那一口,怕是直接就得蹬腿归西,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红三被踹得往前踉跄了一下,捂着被踢的屁股,脸上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转头看向黑玄,嘟囔着辩解道:“我要是没几分把握,哪敢轻易碰这东西啊?其实刚才看那茶汤的样子,我心里就差不多猜到是蒙汗药了,刚才喝那一口,不过是想装得更像那么回事,显得我专业点罢了。”
红三抱怨了一句,脚步却没停,径直走到胡成父子俩的桌前。他微微低下头,瞥了眼桌上茶杯里茶水的颜色,随即开口道:“老哥,借你们这儿的水喝一口。”
“您喝……”胡烈刚抬手示意,话还没说完,就见红三已经一把抄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咕隆咕隆”地大口喝了起来,那架势倒像是渴了许久。
不过看到这一幕,胡烈心里反倒更踏实了。能这么毫不顾忌地喝他们桌上的茶水,说明自己这桌的茶水十有八九是没什么问题的,不然对方哪敢这么放心大胆地喝。
邻桌的另外一行三人见状,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他们暗自琢磨着,这事儿大概有两重庆幸之处:一来,看这情形,很可能只有马小龙他们那一桌的茶水有问题。毕竟马小龙一行人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家境优渥的有钱人,出门在外被人盯上本就不算稀奇。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店家也实在太大胆了,马小龙身边可是跟着三十多号人,这般阵仗他们也敢下手下药,真是不怕事情闹大;二来,好在对方下的是蒙汗药,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就算万一他们这些邻桌的人也不小心沾了药,顶多是昏睡一场,总不至于丢了性命,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红三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指尖划过唇角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将那只早已喝空的紫砂茶壶往桌角轻轻一推,壶底与木桌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随后,他抬眼看向对面的胡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开口说道:“今儿我做东,这店里的茶水你们尽管放开了喝,管够。”
红三心里跟明镜似的——方才他不过是浅尝辄止,那一小口混了蒙汗药的茶水压根造不成什么威胁。只要多灌上几碗店里的凉茶,借着那股子清苦的凉意刺激刺激神经,这点药性很快就能散了,实在算不得什么要紧事。
胡烈听了这话,脸上挤出几分讪讪的笑,手在膝盖上不自在地蹭了蹭,一时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可不就是免费么?他眼角余光扫过空荡荡的柜台,方才还在忙碌的店家早就没了踪影,如今这满店的茶水,可不就成了无主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