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裪此前就听闻过不少关于黄喜的事情,对这位朝堂大官一直颇有好感。在他印象里,黄喜这个人随遇而安,从不参与朝廷里那些错综复杂的党争,在勾心斗角的朝堂中,宛如一股独特的清流,让李裪打从心底里觉得敬佩。
“唉?三王子,您怎么也在这里?”黄喜正满心慌乱,听到一道小孩的声音传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感激地循声望去。可当看到孩子的面孔时,黄喜又是微微一愣。
主要是此刻,无论是元敬王后还是李裪这位三王子,都身着简朴的衣物,没了宫中那些华丽服饰的装点,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黄喜也是结合对方的声音,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定眼前之人正是李裪。
他转念一想,倒也觉得合理,元敬王后都出现在这儿了,三王子跟着一起,似乎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只是这么稍稍思考了片刻,黄喜便意识到了关键所在。
然而,还没等他松口气,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李裪刚刚说的话,一颗心瞬间又高高提了起来。他头皮发麻,战战兢兢地看向朱高煦,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这竟然是大明的人?那我刚刚还大肆说大明的坏话,这不就把朱高煦得罪得彻彻底底了吗?”想到这儿,黄喜简直欲哭无泪,满心懊恼:“今天这运气也太差了吧,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黄喜强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神色颇为尴尬,期期艾艾地看向朱高煦说道:“原来是大明二皇子殿下,久仰久仰,老臣这厢有礼了。” 此刻他心里盘算着,整个高丽王朝都是大明的附属国,自己作为高丽臣子,对朱明王室以“老臣”自称,或许能稍微拉近点彼此的距离,缓解这尴尬紧张的气氛。
朱高煦慢悠悠地揉着疲惫的手腕,眼神平静却又仿佛暗藏深意,不急不缓地开口问道:“你刚刚说你准备前去搬救兵,即便局势都发展到这步田地了,还想着要与我们不死不休?”
黄喜嘴巴微微张开,本能地想要解释一番,可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元敬王后之后,又赶忙闭上了嘴巴。此时此刻,他满心都是疑惑与纠结。他压根不清楚朱高煦和元敬王后究竟是什么关系,按理说二人应该处于敌对状态,可为何此刻却一同出现在这里?而且,在这一行人当中,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事人?这些关键问题黄喜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开口,不管自己的言辞倾向于哪一方,都极有可能得罪另一方。
黄喜只觉得一阵头大,满心的无奈与绝望。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在心里哀号着:“太累了,干脆毁灭吧!”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困境,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到黄喜一副认命的样子,脑袋耷拉着,朱高煦差点就被对方这干脆利落的光棍模样给逗得笑出声来。他伸长脖子,眼睛斜斜地瞅了瞅黄喜背后背着的那个脏兮兮的包袱,随后语气随意却又透着不容置疑,问道:
“说说吧,你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有,你背着这包袱到底打算干什么去?别跟我扯什么救国之类的鬼话,在场的人可没一个会信!”
黄喜小心翼翼地鬼头鬼脑抬起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不过他心里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多说多错,所以并没有马上回答朱高煦的话。而是微微转动脑袋,将目光落在了元敬王后的身上,试图从她那里找到一些应对的暗示。
元敬王后察觉到黄喜的目光,顿时满脸嫌弃。她脑海中还清晰地记着刚刚黄喜用唾沫擦脸那令人作呕的画面,忍不住皱眉说道:“看我干什么?还不赶紧回答二皇子的问题。”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对黄喜的行为厌恶至极。
妥了,黄喜心中瞬间安定下来,确定这里的主事人就是朱高煦。其实之前他就有所猜测,刚刚不过是故意试探元敬王后,果不其然,和自己料想的一样。
既然已经明确这一点,黄喜也就清楚该怎么应对了。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额,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我本身就是庆源府使。”
“你是庆源府使?”李裪听闻,不禁挑了挑眉,忍不住插嘴问道,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显然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黄喜无奈地苦笑着,缓缓点点头,解释道:“没错,当初老臣因为在办理诉讼事务时出了些差错,事后遭到问责,直接就被发配到了这边。仔细算算时间,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多了。”说罢,他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似乎回忆起那段经历仍心有戚戚。
李裪目光灼灼地深深看了黄喜一眼,心中暗自思忖,仅仅因为诉讼事务后问责,绝不可能被发配到如此偏远的地方,极大概率是黄喜不知在何时得罪了什么人。
在那错综复杂的朝堂之中,不参与任何党派有时候也会被视为一种“错误”。这其中与个人仇怨并无太大关联,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利益。毕竟在官位有限的情况下,你占据了一个位置,其他官员自然想把你弄下来,好让自己人取而代之。
“既然你身为庆源府使,大敌当前,为何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