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是当年在战场上,她们无数次将背后交付对方的毫无保留的习惯使然。
尽管那些所谓的“前世”,极有可能也不是什么前世。
“你要解释的,可不只这一件。”
她淡淡一笑,精致的礼服裙摆拂过一地瓦砾尘土,绣鞋迈入门槛。
“屋里说吧!”
云顼并不算认识许诺,皇兄心神俱被牵动,容易感情用事。
相比之下,反倒是她,最适合做这个开口之人。
如今暖福宫大空,在场除了训练有素的御卫和玲珑阁几位堂主,再无其他人。
云顼抬了下手,众御卫立刻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上官兴眸光微闪,当即也匆匆告了退。
江子书眼中跳跃着八卦的光芒,试探着向云顼请示,“阁主,那属下和千穆,先回玲珑阁?”
他心里默默祈祷,阁主快开口,开口让我留下。
苏太子的爱恨情仇,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到的。
云顼睨了他一眼,好心没戳穿他。
“回去配合天乩楼的人,继续'追踪'初凌渺。”
江子书:......
失策了!
“是!”
他苦哈哈应了一声,只得顶着一脸懊悔,恋恋不舍的被龙千穆强行拖走。
经此一役,暖福宫前院宫墙大多损坏,但好在,后堂殿宇并未受到波及。
进了内堂,苏倾暖先吩咐古星和古月将林倾寒带回去休息,然后偶一抬眸,便同刚刚抬步进屋的顾怿撞上了视线。
......
倒是将他给忘了。
顾怿仿佛没瞧见她微蹙的眉头,若无其事的在云顼下首落座。
隔着花梨小桌,他诚恳的向云顼拱了下手,“对不住了,是顾某思虑不周,坏了云太子的事。”
当时事出突然,他贸贸然对初凌缈出了手,现在想起来,八成是拖了云顼的后腿。
毕竟云顼是因为救他,才会让初凌缈趁机逃脱。
话虽是对云顼说的,但他的余光,却不自觉瞥向了苏倾暖。
他态度都如此诚恳了,她总不会还对他有意见,记恨他吧?
即便已经没有机会,但到底还是想给她留个好印象。
将他一应举动全都看在眼里的云顼,如玉的俊颜顷刻间覆上一层疏冷。
“思虑不周倒罢,只希望顾郡王,可别恩将仇报才是。”
话里隐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顾怿眸光一缩,脸莫名有些发烫,“云太子不必刻意强调,顾某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救命恩情,自会报答。”
他顾怿虽没什么好名声,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既受了他的恩惠,那只要他提出条件,他必会尽力达到。
“那就请郡王爷——”
云顼不客气的勾了勾唇,幽深的墨眸中却无半分笑意。
“在本宫和暖儿大婚之日,奉上一份厚礼好了。”
顾怿:......
他心里一梗,那种不甘心不舒服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
“知道了。”
见他眼神较方才愈发冷沉,苏倾暖便知,他这是对云顼不服气了。
至于不服气在哪里,她大致也猜得到。
总不过是因为之前和她的过节,迁怒罢了。
果真是个小气的人。
顾怿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也不好开口赶他走,便将目光转向了自进门后,就规规矩矩坐在苏锦逸旁边的许菁菁身上。
这一次,她似乎没有再避嫌的意思。
“如今,我是该称呼你小诺,还是许家小姐?”
她眼神意味深长,慢悠悠翘唇,“亦或者是,别的什么称呼?”
能得到桑悔的信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真实的身份,绝非许家外室女这么简单。
云顼和苏锦逸皆知前世之事,不意外她会有此之问。
但顾怿冷峻的脸上,却浮起几分凝色。
一双黝黑的瞳仁中,更是写满了探究。
她的语气并不算疏离,甚至还隐隐透着随意。
仿佛面对的,是一个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我是许诺。”
许菁菁杏眸沉澈干净,盈着浅浅笑意,“也是许菁菁。”
她同她对视着,声调温和,一字一句,极为认真。
“许诺是将军的助手,同许菁菁是桑悔的人,并不矛盾。”
虽然刚来的时候,她并不想接受自己复杂的细作身份,但久而久之,却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完全可以利用这重身份,做更多的事。
顾怿听的一头雾水,但苏倾暖,却瞬间明白了。
“第二个问题。”
她问的干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