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岂不是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古贵妃明着是不敢有所行动,那么暗中呢?
顾皇后显然是个不争之人,到时凤仪宫又有几分把握,能挡的住来自古贵妃的刁难?
若是江夏皇再参与进来就更麻烦了。
所以她立刻又将写好的药方揉成纸团,重新另写了几页药方。
新的方子是针对女子调理用的,每一页隐藏一味所需的药,如此一来,若非人有心留意,否则绝难发现。
写完后,她这才满意的吹了吹,郑重其事的交给了青墨。
刚巧这时,顾怿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她不由诧异抬眸,“难道你怕?”
虽说那些虫子模样狰狞了些,但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吧?
顾怿:……
他是这个意思么?
青墨警惕的看了眼顾怿,见他病恹恹的没什么威胁,这才放心的出了门,将方子交给外面的内侍,吩咐他先去抓药,然后拿到小厨房,慢火熬好端过来。
屋子里霎时只剩下了顾怿和林倾暖两人。
也许是毒发的缘故,顾怿觉得脑袋似乎愈发昏昏沉沉了。
他觉得有些口渴,刚要吩咐人倒水,猛然想到屋子里只有她,又生生忍了下来。
瞧着桌边冷艳的侧颜,他的意识稍稍清明了些,语气罕见的含了几分温度,“你的伤不要紧吧?”
“古贵妃逼问你的东西是什么?”
解药已经吩咐下去,林倾暖原本要走,想到之前在暗道中听到的话,便出声问道。
只是没想到,顾怿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问她的伤。
她默了默,索性装作没听到。
顾怿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方别有深意的开口,“是一枚玉佩。”
难道她出手救他,也是为了打探玉佩的下落?
如果他们姐弟真有那个心思,那找到这枚玉佩,的确有非凡的意义。
就在他心里天人交战,要不要劝她放弃之时,却听她并未继续问下去,反而转声安顿,“药熬好后,每日一碗,连服三日,体内的毒便可尽数除去。”
至于那些外伤,她想应该不用她多说。
顾怿神态微松,“嗯!”
他心里暗中庆幸,得亏她止住了这个话题,否则他现在欠她一个人情,倒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两人聊了几句,便各自沉默下来,屋子里顿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林倾暖原本还想打探一下元鹤的事,但见他一副纠结又防备的模样,顿觉自己有这功夫,还不如去问苏锦逸来的靠谱,当下便转身出了屋。
青墨刚安顿好内侍,一回头见自家小姐也出来了,刚要请示,便听她清脆的声音已响起,“我们先回去。”
既从顾怿这里问不出什么,那她也没必要多耽搁功夫。
况且,这里有凤仪宫的下人在,也不需要她留下。
青墨一直都和顾怿不对付,自然没什么意见。
两人出了门,很快便回了暖福宫。
当然,介于和顾怿不熟,林倾暖也没有刻意返回去和他打招呼。
中毒加上外伤,顾怿迷迷糊糊在偏殿躺了许久,直到内侍端了药进来,他才又彻底清醒过来。
见眼前除了内侍没有别人,他下意识问,“林——送我来的那位姑娘呢?”
想着深更半夜多有不便,他便没点名她的身份。
反正她一直蒙着面,这凤仪宫的人也没瞧清楚她的模样。
内侍忍住眼底的惊讶,如实禀道,“那位姑娘两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了。”
他还以为那姑娘是国公爷的侍女呢。
顾怿握着瓷碗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便冷淡的嗯了一个字,将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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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暖福宫,林倾暖将紫菀叫进来,命她悄悄传了水,然后将一瓶伤药递给了她。
虽说深夜叫水可能会惊动他人,可在暗道呆了许久,还遇到了那些恶心的虫子,她着实是有些受不了。
沐浴完,她斜靠在美人榻上,任由紫菀为她上药。
看到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是大片的淤青,紫菀吓了一跳。
“公主,您受伤了?”
嘴里虽然说着,可她手上一点没耽误,娴熟的打开药瓶,开始在患处涂抹。
清凉入骨的药香在肌肤上蔓延开来,驱散了火辣辣的疼痛。
林倾暖面色渐渐缓和下来。
这点痛对于她来说算不了什么,就算不管它,养个几日也能大好,但她手上既然有药,又何必受这份罪?
紫芙在旁边瞧着,有心要帮忙,可触及到林倾暖冷淡的眉眼,终是什么举动也不敢有。
这位公主,真的太过神秘。
深更半夜的,她身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