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目光不经意落向她左侧肩膀。
好像还有腰间。
但碍于非礼勿视,他没敢往下看。
“无碍!”
林倾暖语气轻飘飘的,并不放在心上。
其实她想说,没有他拖累,即便对方联手,也不至于拦得住她。
况且,她的暖福宫,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去的。
如今青竹他们回来了,她的底气更足。
“你——”
顾怿迟疑片刻,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便见她已留给他一个纤细果决的背影。
青墨冷淡的目光扫过来,毫不犹豫的放开了扶着他的手,追了上去。
顾怿胸腔一紧,立刻加快了语速,“这么晚了,若是宣御医的话,恐怕会惊动他人。”
虽然他并不惧,但若给姑母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嗯,所以她不能就这样丢下他,自己离去。
“哈?”
林倾暖停步,诧异回头,“所以呢?”
他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多了?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
说这话的时候,顾怿脸上罕见的透着些难为情。
他不是没有解毒的法子,但她既是大夫,他又何必舍近求远。
这个关键时候,若不尽快医治好身体,会耽误很多事。
林倾暖瞧了他一瞬,倏地笑了。
温凉的夜色下,她璀璨如星的瞳仁中,透着淡淡的嘲讽,“国公爷莫非不担心,我会在你身上动手脚?”
顾怿何时这般信任她了?
如果没有苏锦逸,她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趁机毒死他。
顾怿扯了扯唇角,似乎想要开个玩笑,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冷清,“动手脚可以,留下这条命就成。”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忽然会选择相信她。
或许,是因为她不顾生命危险,救了他吧?
林倾暖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纤眉。
她还真不习惯顾怿这样说话。
但她也承认,他说的不无道理。
他身上的伤并不轻,若是耽搁一夜,未必不会恶化。
她相信即便没有她,顾怿也能解毒,但无疑,也可能会横生出其他枝节。
“走吧!”
她又冷淡看了他一眼,率先迈出了脚步。
权当是做善事了。
顾怿脸色微松,默默吐出一口气。
还好她同意了。
宫女目不斜视,仿佛没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很快带着他们进了凤仪宫,将他们引入一间偏殿。
将宫灯置于桌上,她面容平淡又不失恭敬,“国公爷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外面值夜的内侍。”
语气略略停顿后,她又特意说明,“皇后娘娘已经歇下,就不过来了。”
林倾暖暗叹,看来这位顾皇后性子当真是冷清了些,即便知道顾怿受了重伤,也没有出来多瞧一眼。
她忍不住突发奇想,如果今日换做是苏锦逸呢?
她会不会还像现在这般,泰然处之?
顾怿微微颔首。
姑母能放他们进来,他已知足,哪里还敢奢求旁的?
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林倾暖只得主动要了绷带和伤药。
顾怿的外伤虽有多处,但并不致命,唯有肩骨处被金蚕丝贯穿,有些棘手。
好在伤口并不大。
上了药,用绷带仔细缠扎好,她又习惯性的,将手指置于他的手腕寸关处。
脉象紊乱,时沉时浮,时快时慢,形似雀啄......
不肖片刻,她心里便有了谱。
是一种叫做钩吻的毒药。
虽不常见,但解起来并非难事。
见桌上有纸笔,她便走过去,快速写下了解药的配方。
顾怿斜靠在软榻上,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忙来忙去,露在外面的那双凤眸虽然清清冷冷的,眸底却透着认真之色,丝毫没有因为往日的过节,而有丝毫的敷衍。
抛开一切,十三四岁的年龄,很少有人能做到像她这般。
文韬武略,医术才学倒在其次,难得是这份从容睿智的心性。
她,的确是一个让人很难忽视的小姑娘。
这般躺着有些吃力,他想直起身,可从方才进门的那一刻起,周身的力气便仿佛被卸去一般,现在只感觉到无尽的疲乏。
“你不怕那些虫子?”
见她一直不说话,他想了想,干巴巴的问。
今日之前,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能同她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
而且这种感觉,还不是那么讨厌。
或许,除去各自的立场,他们是同一类人吧?
就好比如果遇险的是她,他应该也会出手相助。
林倾暖写完解毒的方子,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