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风楼的门轴再次发出轻响,苏南星低着头,将脸上未干的泪痕悄悄拭去。李谅祚的拥抱还带着余温,颈间的白玉佩贴着肌肤,传来温润的触感,可她骨子里的警惕并未因这场久别重逢的和解而松懈。与李谅祚在巷口告别时,他再三叮嘱她务必小心,她只淡淡应了,转身便朝着城南的杂货小店走去 —— 那里是她的联络点,也是她在兴庆府的临时落脚点。
夜色依旧深沉,街巷里只有零星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离小店还有半条街的距离,苏南星的脚步便悄然放缓。不对劲。往日这个时辰,小店周围总会有晚归的车夫、挑担的货郎歇脚,偶尔还能听到掌柜与熟客的闲谈,可今日却静得诡异,连风吹过屋檐的声响都格外清晰,听不到半点人声,甚至连店铺门缝里本该透出的烛火,都熄灭得干干净净。
她的手悄然按在腰间的软剑上,指尖触到冰凉的剑柄,心中的警铃骤然响起。没有贸然靠近,她顺着墙根缓步移动,目光扫过小店的门窗 —— 木门依旧虚掩着,可门框上似乎沾着一丝暗红的痕迹,在昏暗的夜色中若隐若现,那是…… 血迹?
苏南星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压下翻涌的情绪。她刻意放重脚步,装作赶路的行人,走到小店门口时,忽然 “哎哟” 一声低呼,身形踉跄着靠向门框,像是不小心扭了脚。她垂下头,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飞快地扫视店内:黑暗中,隐约能看到地上横躺的身影,血腥味顺着门缝飘出,虽淡却刺鼻,与之前醉风楼的酒气截然不同。
联络点出事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苏南星便察觉到身后有两道隐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带着审视与敌意,绝非普通路人。她心中了然,没有再做停留,捂着脚踝,一瘸一拐地朝着巷口走去,脚步看似缓慢,实则每一步都在暗中调整气息,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走出两条街,身后的窥探感并未消失,反而愈发明显。她能感觉到,至少有两人在暗中跟随,脚步轻捷,显然是练家子。苏南星眼神一冷,不再伪装,猛地加快脚步,朝着城西一片废弃的民宅区走去 —— 那里街巷狭窄,人烟稀少,正是解决麻烦的绝佳之地。
果然,她刚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身后的脚步声便骤然加快,两道黑影如鬼魅般追了上来。与此同时,小巷两端也分别出现了两道、三道身影,总共七人,迅速将她围在中间。
这些人身着统一的玄色劲装,衣襟上绣着一朵暗红色的彼岸花,花瓣凌厉如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诡异的杀气。苏南星的瞳孔微微收缩:彼岸花!这是西凉皇室秘设的组织,当年李元昊暗中创建,本意是用来监察朝臣、铲除异己,没想到如今竟成了没臧庞讹的爪牙。看来,没臧庞讹的势力早已渗透到了皇室的核心,连李元昊亲手建立的组织都被掌控了。
“姑娘,随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步,声音沙哑,不带丝毫感情。七人呈扇形散开,气息沉稳,周身萦绕着宗师境武者特有的威压,显然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
苏南星缓缓站直身体,捂着脚踝的手自然垂下,腰间的软剑已悄然出鞘半寸,寒光一闪而逝。“没臧庞讹的狗,也敢来拦我?”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为首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她竟能一语道破他们的靠山。“多说无益,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们不客气!” 话音未落,七人同时发难,玄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扑了上来,刀剑划破空气的锐响在小巷中回荡,招式狠辣,招招直指要害,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早已踏入绝顶境的苏南星。
宗师境与绝顶境,看似只有一步之遥,实则天差地别。苏南星站在原地,身形未动,只凭借着极致的速度与精准的判断,避开了第一波围攻。她的软剑完全出鞘,剑身如秋水般澄澈,却带着无坚不摧的锐气。只见她手腕轻转,剑光如练,瞬间便缠住了三名黑衣人的兵刃。
“铛铛铛” 三声脆响,三名黑衣人只觉得一股磅礴的内力顺着兵刃传来,手臂发麻,手中的刀竟被震得脱手飞出。他们还未反应过来,苏南星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软剑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起三道血花。三人捂着喉咙,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缓缓倒地,气息断绝。
剩下的四人见状,心中又惊又怒,却并未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围攻上来。他们深知彼岸花的规矩,任务失败便是死路一条,不如拼死一搏。可境界上的差距如同鸿沟,苏南星的身影在四人之间穿梭,如入无人之境,软剑每一次出鞘,都伴随着一声惨叫。
她的剑法凌厉却不失灵动,既有女侠的洒脱,又有杀手的狠辣,每一招都精准地落在敌人的要害之处。绝顶境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出,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场,将四名黑衣人牢牢笼罩。他们只觉得呼吸不畅,招式越来越滞涩,完全被苏南星的节奏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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