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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啼笑皆非,平生头回被人评为“人畜无害”。
他心念电转,追问:“既知他包藏祸心,你先前为何主张与他合谋造反?岂非引狼入室?”
“唉……”苏凝幽幽一叹,“花姐年岁渐长,总需个依靠。范建虽非良配,到底有些本事,否则也不能助其父掌控盐路。花姐……她常深夜垂泪,这桃源寨是她的牵挂,更是她的牢笼。”
“好个‘为她着想’!”杨炯冷笑,“逼姐妹造反,逼姐妹嫁人,你这般做派,倒比那腐儒更甚三分!”
“你……你这张嘴早晚要惹祸!”苏凝气结,连连后撞,却总被杨炯偏头躲过。
杨炯忽正色道:“你可知范建为何死赖在此十余日不走?”
“为何?”
听她反问而非驳斥,杨炯心下立刻分析出了关键信息:范建定然还在寨中!
当即,杨炯继续试探开口:“同安郡王杨炯已南下金陵完婚。其麾下麟嘉卫火器冠绝天下,其妻族陆氏掌江南漕运。待大礼一成,水路并进,范汝为便成瓮中之鳖。
如今他们无路可走,唯有行险……”
“如何行险?”苏凝急问。
“若我是范汝为,必遣精兵假扮商旅北上,暗伏花山左近。花姐应婚便罢,若是不应,伏兵齐出,夺寨易如反掌。届时朝廷若困福建,范建便可由此奇袭金陵,行围魏救赵之策。”
苏凝怔了半晌,迟疑道:“这……不是好事么?”
“糊涂!”杨炯叹道,“花姐可心仪范建?”
“不喜。花姐说他轻浮难信,可利不可交心。”
“这便是了!”杨炯声音转急,“范建滞留不去,正是在调兵遣将!我料不出三日,必在寨中防备松懈时发难。届时你与花姐人为刀俎,这桃源寨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
苏凝闻言,如遭雷击。她虽常与花姐争执,却深知花解语视寨民如亲,将这世外桃源看得比命重。若因自己主张引来祸事……
“那……那该如何是好?”她声已发颤。
“唯有先下手为强。”杨炯低声道,“设法脱身,揭露其谋。”
苏凝默然点头,说做就做,立刻朝四下观望起来。
一时静默片刻,杨炯忽道:“我有一计。”
“快说!”
“你我协力挪至烛台旁,以火烧绳。”
苏凝眼睛一亮。
二人便如尺蠖般,背贴着背,一寸寸向方几挪去。竹榻吱呀作响,汗透重衣,费了盏茶工夫方至几畔。
杨炯侧身引颈,欲衔烛台,苏凝则反手摸索火苗。
正当此时,门外忽传来女卫惊呼:“苏姐!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但见门扉洞开,四名女子抢入,为首的急急夺过烛台,“苏姐,花姐有令,若你二人有失,我们都要被逐出寨子!”
苏凝怒道:“好丫头,连我也管束?”
那女卫年约二八,名唤小翠,苦着脸道:“苏姐莫怪。花姐正在气头上,说……说若看不住曾公子,便让我们去后山采三年蕨根。”说着指挥余人,“快,给他俩换个捆法,这般背对背,太易作怪。”
众女应声上前,七手八脚解了藤索。
杨炯正活动筋骨,忽又被按倒榻上。
小翠取来牛筋索,红着脸道:“得罪了。”
说着,竟将苏凝推至杨炯身上,令她跨坐其腰,双脚绕至他身后交缠捆死;复将二人双臂环抱,苏凝玉臂搂住杨炯脖颈,杨炯双手则箍住她纤腰,牛筋穿梭缠绕,打了个死结。
这一来,二人真真贴得密不透风。
苏凝但觉胸前柔软处紧抵男子胸膛,温热气息拂面,羞得耳根滴血,颤声骂道:“死丫头!这……这成何体统!”
小翠退后两步,福了一福,忍笑道:“苏姐息怒。横竖明日便成亲,这般也不算什么。曾公子家资丰厚,苏姐不亏的。”
说罢领着众女逃也似地去了,落锁声格外清脆。
苏凝挣了挣,牛筋深陷肌理,纹丝不动。她欲骂,却不知骂谁;欲哭,又觉丢人。
半晌,才察觉杨炯呼吸喷在颈间,痒丝丝撩人心乱,登时色厉内荏道:“你……你若敢轻薄,我定跟你没完!”
杨炯仰面躺倒,阖目道:“你多虑了,我此刻只思脱身,无暇他顾。”
苏凝静了片刻,忽扭腰急道:“你别睡!快想想法子!”
“法子?”杨炯睁眼,望见帐顶花纹,“你我如今如连体婴孩,能动弹已是万幸。且待明日大婚,再见机行事吧。”
话虽如此,他脑中思绪飞转:李澈与青黛早该寻来,至今未至,定是被千窟洞所阻。
幸有阿娅随行,她那银环蛇嗅觉通灵,最擅辨径,找到此处不过早晚之事。
经过之前的言语试探,可确定者三:花解语不喜范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