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杨炯自顾自在客座坐下,掸了掸袍角,漫不经心道:“我真是商人。姑娘若不信,我也无法。”
花解语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却很快压了下去。
她转向苏凝,冷声道:“你今日所为,险些将全寨带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一号驰道上的车马,是好劫的吗?你可知道,这驰道每三十里设一驿站,每百里驻一队厢兵?一旦事发,官兵围山,你我哪里还有活命之机?!”
苏凝不服,梗着脖子道:“怕什么?这花山易守难攻,主峰拜经台可屯兵千人,戒公池大旱不涸,咱们有水源!东坳还有盐土矿,盐也不缺!官军就是围上一年半载,也奈何不了咱们!”
她越说越激动:“花姐,你就是太小心了!如今朝廷腐败,民不聊生,正是咱们壮大势力的好时机!
福建的范公子在咱们寨子里住了数十天,商谈南北呼应的大事,你为什么就是不同意?他爹范汝为已聚众上万,连下三州!只要咱们在江南响应,截断驰道,金陵震动,大事可成啊!”
“住口!”花解语拍案而起,面罩寒霜,“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是你能说的?!”
她胸口起伏,显然气极:“范汝为在福建造反,那是他的事!咱们寨子三百余口,多是老弱妇孺,只求安稳度日!你非要带着他们去送死吗?!”
“可这样苟且偷生,又有什么前途?!”苏凝也站了起来,眼中含泪,“我爹冤死狱中时,谁来给我们安稳?我娘投井时,谁又来管我们死活?这世道,不争就是等死!”
两人怒目相对,厅中气氛剑拔弩张。门外围观的寨民们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杨炯静静坐着,心中念头急转。
这花解语与苏凝的理念之争,看来不是做戏。一个求稳,一个求变;一个想偏安一隅,一个想搏个前程。
而福建叛军竟已渗透到此,这花山的位置实在太关键,若真被叛军占据,南北驰道一断,后果不堪设想。
正思量间,花解语突然转过头,目光如刀,直刺杨炯:“公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不表露身份?”
杨炯迎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字字清晰:“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金陵曾阿牛是也。”
“好!好个曾阿牛!”花解语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却无半分欢愉。她猛一挥手,朗声道:“通告全村,三日后举行曾公子与苏凝的大婚!”
“什么?!”
“啊?!”
杨炯与苏凝异口同声,都是满脸惊愕。
花解语袅袅走到杨炯身前,俯下身,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公子,这本来就是个误会,你却非要将我等置于死地,那就别怪小女子上手段了。”
她直起身,瞥了眼目瞪口呆的苏凝,妩媚一笑:“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你还怎么对你‘妻子’下手。到时候,你就是报官,那也是我们同党,看那些官员信不信你!”
“我……我反对!”苏凝这才反应过来,跳脚大喊,“你这是包办婚姻!我不同意!”
“反对无效!”花解语瞪了她一眼,凤目含威,“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那车队一看就非富即贵,你劫了人家,还指望善了?如今唯有这条道,或可保全寨性命。”
她说着,拂袖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仍怔在原地的两人,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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