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言论,与敌国细作散布谣言、乱我民心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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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提高声调,厉喝道:“来人!将此蓄意离间君臣、祸乱我大华根基之徒,拿下!押回皇城司,细细勘问!”
话音未落,从大厅角落、楼梯暗处、甚至窗外,倏然掠出十数道身影,他们皆作寻常酒客、伙计打扮,但动作迅捷无比,出手如电,瞬间便将那老官员及其同桌几人制住,反剪双手。
老官员吓得魂飞魄散,嘶声喊道:“谭花!你滥用职权,堵塞言路!我要去御史台告你!去登闻院击鼓!”
谭花冷笑一声,环视四周噤若寒蝉的众人,朗声道:“告我?尽管去!朝廷自有法度,从未闭塞言路!若有实据,有忠言,有良策,尽管依律上书、敲鼓鸣冤!陛下与朝廷,自会明断!”
她顿了一顿,声音更冷:“若是只敢在此等场合,藏头露尾,挟私泄愤,逞口舌之快,妄议朝政,诽谤大臣,散布流言……
那便是居心叵测,其心可诛!与那阴沟里的老鼠何异?徒令真正有识之士耻笑!”
这番话,义正辞严,掷地有声。
登闻院上书、击登闻鼓,确是朝廷设立的直达天听的渠道,但要求甚严,若查实诬告或所言不实,反坐其罪,处罚极重。
在场众人,发发牢骚、议论朝政可以,真要他们赌上身家性命去敲那登闻鼓,却是无人有这般胆魄。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红白交错,又是羞惭,又是畏惧。方才争论最激烈的几桌人,更是低下头去,不敢与谭花的目光相接。
满楼气氛,尴尬凝滞到了极点。
谭花不再多言,冷哼一声,对皇城司属下挥挥手:“带走!”
随即,她不再看众人,身形一纵,竟又顺着柱子借力,轻巧地翻回三楼廊间,落回杨炯桌旁,面不红,气不喘。
杨炯早已为她斟满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苦笑道:“好姐姐,他们要说,便由他们说去。无非是些在野清议,或为己谋,或泄私愤,或人云亦云。
自从那位颜夫子自缢,他们这一系早已群龙无首,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你这般动怒,反倒显得咱们心虚似的。”
谭花余怒未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哼道:“我就是看不惯!这群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既无治事之才,又无公允之心,终日只知空谈,站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上指手画脚!
满嘴的仁义道德、江山社稷,肚子里装的,不是生意经,就是酸腐气!他们懂得什么实务艰难?懂得什么边关烽火、灾民涕泪?也配来议论你的功过?!”
杨炯见她气得脸颊绯红,胸口起伏,不由莞尔,心中却是暖意融融。
当即,杨炯握住她的柔荑,温声道:“好了好了,莫气坏了身子。有你信我、懂我,便足够了。来,喝酒。”
谭花被他温热的手掌一握,怒气消了大半,脸上微热,抽回手,低声道:“这外面吵吵嚷嚷,烦死个人。你……你去甲字号房等我,我……我去换身衣服,咱们在房里安安静静喝。”
说着,也不等杨炯回答,迅速起身,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廊道转角处。
杨炯先是一愣,随即恍然,摇头失笑。
原来这“母老虎”早已定好了雅间,方才拉他坐散座,只怕是故意逗他,抑或是真有些“抠门”心思作祟。
想到谭花方才那番维护自己的急切模样,又想到她此刻去更衣的用意,杨炯心头一热,一股柔情夹杂着期待涌上心头。
当即,杨炯仰头将杯中残酒饮尽,整了整衣袍,便依言起身,去寻那甲字号房。
甲字号房位于三楼最东端,颇为幽静。
杨炯找到门前,轻轻推开。
室内宽敞,陈设典雅,紫檀雕花桌椅,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多宝格上摆着些古玩瓷器。临窗一张暖榻,设着矮几,铺着锦褥。
里间用一架十二扇的绢素屏风隔开,隐约可见后面是一张垂着锦帐的拔步床。
窗扉半开,晚风送入荷香,驱散了屋内的些许闷热。
杨炯掩上门,在桌边坐下,自斟了一杯茶,一边啜饮,一边想着谭花更衣后会是什么模样,心头不禁有些火热,又有些好笑地期待。
他却不知,方才他进这甲字号房时,廊道另一头转角处,一张靠窗的桌子旁,两位年轻女子正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位女子,穿着鹅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眉眼灵动,赫然正是杨炯的堂妹杨然。
她对面的女子,则是一身月白绣折枝兰花的软烟罗裙,云鬓微松,簪着一支点翠蝴蝶簪,容貌清丽,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轻愁,正是杨然的闺中密友,令狐嬗。
“咦?那不是我哥吗?他怎么也来这儿了?”杨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惊讶地低声道。
令狐嬗原本黯淡的眸光,在看清杨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