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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晃了晃手中的绣鞋,笑道:“古人云,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卿卿既赠我一只鞋,我自然要还礼。”
说着,竟朝她走来。
李淽转身要跑,可一只脚有鞋,一只脚无鞋,跑起来踉踉跄跄,没两步便被杨炯从后追上。他一手环住她腰肢,另一手已握住她左脚脚踝。
“干嘛~~!”李淽挣扎着,可哪里挣得脱?
只见杨炯利落地褪去她左脚的鞋袜,又将方才那只绣鞋并排放在地上,这才松开她,退后两步,抚掌笑道:“这下齐整了。”
李淽低头看去,但见自己双足赤裸,并立青砖之上,十趾因羞赧微微蜷起,当真是一丝遮掩也无了。她又羞又气,抬脚便要踢他,却被杨炯侧身躲过。
“坏人!冤家!”李淽咬着唇,眼中水光潋滟,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杨炯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爱极,面上却仍做正经状:“我这是为你好。赤足踏地,接地气!”说着,还摇头晃脑补充道,“我们那儿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卿卿如今光着脚,可是什么也不怕了。”
李淽听他说些怪话,虽不懂“我们那儿”是哪儿,可也知他是在逗自己,当下又跺了跺脚,这回是真有些恼了,转身便往殿外跑去。
她身形轻盈,赤足踏在青砖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杨炯哪里肯放?当下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重重纱幔。
夜风愈大,吹得纱幔飞舞如浪,李淽的身影便在这纱浪中穿梭,时而隐没,时而显现,恍若凌波仙子,踏浪而行。
“卿卿慢些!”杨炯在后头唤道,“小心地上凉!”
李淽回头,见他还追,索性提起裙摆,跑得更快些,口中却笑道:“你追得上便追,追不上……今夜便让你独守空殿!”
这话说得俏皮,却更激得杨炯心痒。
他眼珠一转,忽地停住脚步,高声叹道:“罢了罢了,不追了。我原想着,明日便要南下江南,此去不知何时能归,今夜想与卿卿好生说说话。
既然卿卿不愿,那便算了。”
此言一出,前头李淽的脚步果然慢了下来。她转过身,立在纱幔之间,愣愣地望着杨炯,眼中神色复杂,有嗔,有恼,更多的却是化不开的情意。
“你……你明日真要走了?”李淽声音低了下去。
杨炯点头,缓缓朝她走去:“三日后启程!江南叛乱,盐政积弊,这一去,少则半年,多则……怕是要一载方能回京。”
他说得平淡,可李淽听在耳中,心里却是一酸。
李淽自幼长在深宫,看似尊荣,实则如笼中鸟,难得自在。好不容易遇见杨炯,得他真心相待,两人历经生死,情意早已深入骨髓。
如今他要远行,且归期未定,叫她如何舍得?
这般想着,脚下便似生了根,再也挪不动步。
杨炯走到她面前,见她眼圈微红,心中也是一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傻卿卿,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李淽将脸埋在他胸前,闷闷道:“江南莺莺燕燕那么多,你这一去,怕是要乐不思家了。”
“胡说。”杨炯抬起她下巴,凝视她双眼,“天下莺燕再多,也不及我怀中这一只。”
说着,又凑近些,在她耳边轻声道,“再说了,我家卿卿可是会‘惊鸿舞’的,那些庸脂俗粉,岂能比得上?”
他这话原是想逗她笑,可李淽听了,却想起方才那假李淽跳的舞,心中一阵膈应,推开他嗔道:“你还说!那舞……那舞我才不会跳!”
“我知道。”杨炯笑着重新将她搂紧,“我的卿卿,只会做自己,绝不会学那些媚俗之态。”
李淽这才展颜,却又想起什么,抬头看他:“你方才说,要看脚辨真伪,可是真的?我的脚……当真与旁人不同?”
杨炯正色道:“自然是真的。”
这般说着,杨炯松开她,退后半步,目光落在她双足上,缓缓道:“卿卿这双足,丰腴合度,雍容大雅,天下独有。方才那女子虽模仿你的容貌,可那双足,纤瘦有余,丰润不足,足尖过锐,少了浑然天成的气韵。我一眼便知是假。”
他说得认真,李淽听得心中甜蜜,可被他这般盯着脚看,又羞得不行,忙将脚往裙摆里缩了缩,嗔道:“哪有你这般盯着人脚看的?失礼!”
“我看我妻子的脚,有何失礼?合乎周礼才对!”杨炯理直气壮,忽地俯身,竟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李淽惊呼一声,双臂下意识环住他脖颈:“你乱说什么,周礼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说有就有!”杨炯抱着她往水榭方向走去,声音里带着笑意,“今夜良辰美景,岂能辜负?”
水榭临湖而建,三面环水,只以一道九曲回廊与主殿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