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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库 > 风流俏佳人 > 第998章 珍果释权

第998章 珍果释权(1/4)

    时值仲夏,赤日当空,槐荫匝地,那梁王府门前却早是车马簇簇。但见青石御路上香车宝马络绎不绝,朱轮华盖次第相连。

    两尊石狮子前雁翅般立着数十锦衣家仆,个个垂手屏息,眼观鼻,鼻观心,纹风不动。

    忽闻环佩叮当,只见翠盖珠缨的八宝车、紫檀雕云的七香辇逶迤而至。

    绣帘起处,先见丫鬟捧着唾盒巾帕款款而下,方有簪金佩玉的贵妇、锦袍玉带的公子徐徐现身。

    但见这个道“老夫人近日可安”,那个问“公子功课如何”,寒暄之声如莺啼燕语,衬得那府门前愈发热闹起来。

    原来这日正是梁王府循例待客之期,京中凡有头脸的勋贵世族皆来走动,真真是“冠盖满京华”的光景。

    那些侍卫虽是个个挺胸收腹,面色肃然,却也不敢怠慢,只小心引着车驾往东角门偏院停放。

    转过大理石屏风,更见一番天地。

    穿红着绿的小丫鬟们手捧海棠式漆盘,盛着各色时新果品,脚步轻悄如蜻蜓点水。院中石榴花开得正艳,灼灼如霞,映着廊下悬的鎏金珐琅宫灯,直叫人眼花缭乱。

    往来宾客皆是锦衣华服,男子多着锦缎圆领袍,女子皆穿遍地织金裙,虽强作从容体态,那眼风却似檐间燕子,总不由自主地往正厅方向掠去。

    与正门的喧嚣热闹相比,王府后门却是另一番光景。

    但见几株老槐亭亭如盖,筛下满地碎阴,层层槐蕊铺就霜毯,微风过处,簌簌然似有玉碎之声。

    往日沿街叫卖的货郎担子,今朝竟不见踪影,连洒扫的粗使婆子也都屏息凝神,脚步放得极轻极缓。

    忽见角门帘栊轻动,一位女子款步而出。其身着月白暗纹绣球锦裙,外罩素纱披风,那料子虽是上用的云锦,却只在日光流转间才透出些微光华。

    观她面容不过中人之姿,眉目间却蕴着一段清华之气,通身透着久居人上的从容。纤手轻抚隆起的小腹,步态却仍如亭亭玉树,既有孕中妇人的温婉,又藏着几分金枝玉叶的威仪。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梁王世子杨炯之妻,如今执掌王府北方生意并协理族务的九公主李渔,对外则号杨鲖。

    只见那杨鲖身前立着一老一少。

    小的那个约莫五六岁光景,头上梳着双丫髻,只系着两根红头绳,身上虽是粗布短衫,却背着二十四柄长短不一的宝剑。

    这二四柄宝剑名合二四节气,剑鞘古意森然,剑气冲霄,若是内行人戏观,定会啧啧称奇:这一人怎能压住如此多剑气迥异的宝剑?

    再细看这女娃,生得粉雕玉琢,眉目如画,偏生一双眸子清冷如寒潭,澄澈里透着剑锋似的锐气。这般年纪,通身竟已透着凛然剑意,正是杨炯自金国带回来的知母。

    她身旁立着个老道,身穿一领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发髻用木簪随意挽着,满面风尘之色,双目却炯炯有神,不是清微派的林庚白道长还能是谁?

    杨鲖凝眸望着知母,眼中尽是怜爱,轻抚她发顶柔声道:“这般小的年纪,就要远赴清微。江南路远,教人如何放心?难道就再缓不得几日?待夫君西域归来,正好送你南行,岂不两便?”

    林庚白打了个稽首,叹道:“少夫人有所不知。家师兄那天罡飞剑术,乃是夺天地造化之功,最重天时地利。这吉时推演了三月方得,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若误了时辰,只怕于师侄的修行有碍。”

    知母闻言,声音清脆似莺啼,却带着超乎年岁的沉稳:“姐姐且宽心,知母不怕远行。昨夜已与师傅拜别,师傅嘱咐了许多话,又传授了防身的法门。今早师傅要应酬那些贵客,我不忍搅扰,更怕见面时忍不住落泪,反叫师傅挂心。”

    “好孩子,这般懂事,倒叫人更是舍不得了。”杨鲖只觉喉间发紧,替她理了理鬓角碎发,“此去山路迢迢,你从未出过远门。我已命人备下车马,带着干粮药材,你们路上慢行,不必急着赶路。”说罢便要唤阿福去牵马。

    林庚白却仰面观天,见日头渐高,不由焦心道:“少夫人厚意,贫道感激。只是吉时将至,若再耽搁,只怕误了大事。”

    这般说着,转而向知母朗声道:“师侄,吉时已到,莫恋尘缘,随贫道启程罢!”

    话音未落,林庚白已一把将知母扶上身旁备好的骏马,顺手拍了拍马臀,骏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便要往前冲。

    他自己则身形一晃,如轻燕般飞身上马,稳稳坐在知母身后,勒住缰绳,朝杨鲖拱了拱手,便策马疾驰而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街道尽头。

    杨鲖怔怔立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巷口,半晌方回过神来。

    她玉容微沉,转向身后的阿福轻哼道:“传话给陆萱,今年清微派的香火钱减三成去。这般不顾人情,连让孩子多留片刻都不肯,当真岂有此理!”

    话音未落,她却自己先软了心肠,幽幽一叹,摆手道:“罢了。知母那孩子心肠最软,性子又倔。此去清微山,若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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