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活来、瘫倒在地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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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也是这般,一个气恼,一个戏谑,最终相视而笑。
一时间,箭楼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离别的愁绪似乎也被冲淡了不少。
杨炯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此时,东方的天际已透出一线鱼肚白,微弱的光芒洒在潘简若因大笑而泛着红晕的俏脸上,那眉眼间的英气与娇媚完美融合,宛如晨光中带着露珠的娇兰,清艳不可方物。
杨炯不由得看得痴了,一时愣住。
“怎么了?摔傻了?”潘简若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疑惑地问道。
杨炯摇摇头,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伤感,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想起当初你在那荒山梁上教我打拳,晨光熹微中,你也是这般模样……英姿飒爽,眉目如画。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时候的你的模样。”
潘简若被他这番真挚的话语触动心弦,满腔的离愁别绪再也压抑不住。她转过身,凭栏望向那渐渐染上橙红色彩的天边,幽幽叹道:“若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谁又愿红妆披甲,远离故国家乡,去那万里之外的陌生之地颠沛流离,浴血厮杀?”
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杨炯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纤细而柔韧的腰肢,低声道:“此去西方,山高水长,定要万事小心。待我处理完大华诸多琐事,稳定朝局,便立刻西来寻你。”
潘简若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这离别前最后的温存。
良久,她才轻轻挣脱杨炯的怀抱,抬手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发丝,望着那已跃出地平线小半轮的、红彤彤的朝阳,忽然道:“天快大亮了,送我首诗吧!此去一路,黄沙漫漫,若无些念想,拿什么慰藉以后无数个漫漫长夜?”
杨炯知她心意,深吸了一口清晨凛冽的空气,望着远方在朝阳映照下如同镀金般的平野林莽,以及更远处那一带在晨霭中显得苍翠欲滴、却又带着几分寒意的连绵山峦,胸中一股苍茫豪迈又夹杂着离愁别绪的情感油然而生。
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开口唱道,声调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苍凉与悠远:“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这曲《菩萨蛮》本就写尽羁旅行役之愁、望远怀人之思,此刻由杨炯在这西域边陲、黎明时分唱出,更是贴合无比。
那“平林漠漠”、“寒山伤心”恰似眼前之景,“有人楼上愁”暗合二人心境,“宿鸟归飞”喻指大军即将出发,而“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则道尽了前路漫漫、归期难料的怅惘。
歌声苍茫古朴,随着渐亮的晨光与微凉的秋风,袅袅飘散开去,传遍了偌大的营盘。
许多正在整装待发的军士闻声,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安娜的营帐中,她早已换好了利落的骑射装,正对着一面小小的铜镜整理妆容。
听到这苍凉而熟悉的歌声,她抚摸着胸前那枚紫晶吊坠的手微微一顿,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离愁,有野心,更有对那个男人的无尽眷恋与期盼。
一时间竟忘了动作,默然坐在镜前发愣,最终化作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
梁洛瑶站在自己的营帐前,正监督着部下将杨炯给的黄金装箱。歌声传来,她倔强地撇了撇嘴,哼道:“酸文假醋!难听死了!”
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却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水雾,她赶紧仰起头,看向天空,不让泪水落下,心中暗道:“你可要快点来……我的额驸。”
而在叙利亚姐妹莱茉与莱莉共用的营帐处,姐妹俩正并肩而立,望着东方那轮喷薄而出的红日出神。
莱莉轻轻靠在姐姐肩头,听着那歌声,碧蓝的眼中满是对未知前程的忐忑与坚定。
姐姐莱茉则紧紧握住了妹妹的手,目光锐利如鹰,望向西方,故国迢迢,前路茫茫,唯有一双相握的手传递着无声的誓言。
歌声既发,营中人或凭栏而怔,或掩面而叹,或携手而望。
曲终之时,东方既白,三军肃然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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