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一震,猛地回头望去,霎时间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但见北方地平线上,尘浪滔天,三千重甲骑兵如黑云压城般疾驰而来。
其人马俱披玄铁重甲,甲叶上寒光闪烁,只露出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眸,宛若从地狱爬出的魔龙。
骑士们或持铜锤巨斧,或擎长枪大戟,甲胄碰撞之声铿锵作响,与震天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死亡乐章。
“其疾如风!其疾如风!”震天的呼喝声此起彼伏,正是麟嘉卫“风”字营的铁血战号。
这三千重甲骑兵冲锋之势,当真有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威。
当先一骑黑甲骑士,胯下神驹四蹄裹着烈焰般的烟尘,肩头吞兽麒麟肩甲狰狞可怖,手中铜锤足有斗大,迎面撞上一名塞尔柱千夫长。
那千夫长尚未来得及挥刀,便被铜锤正着面门,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头颅如烂西瓜般碎裂,鲜血脑浆飞溅而出,尸体软软坠马。
旁边一名骑士手持巨斧,顺势劈下,将一名欲要反抗的古拉姆士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鲜血喷溅在玄铁重甲上,更添几分狰狞。
重甲骑兵的冲锋队列如同一把锋利的铁犁,硬生生插入两万塞尔柱残兵之中。
马蹄踏处,惨叫连连,有的塞尔柱士兵被战马直接踏碎胸腔,口吐鲜血而亡;有的被冲锋的惯性撞飞数丈,落在地上已是筋骨尽断;更有甚者被骑士手中的长枪贯穿身躯,高高挑起,在空中挣扎片刻便没了声息。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原本仓皇西逃的塞尔柱残兵便被从中截断,首尾不能相顾,乱作一团。
“风”字营重甲骑兵得手后,并未恋战,而是迅速调整阵型,如同一把旋转的利刃,对着截下的一万塞尔柱精兵展开了血腥屠杀。
一名骑士挥舞巨斧,左劈右砍,斧风呼啸处,人头滚滚,断臂残肢四处飞溅;另一名骑士手持长枪,借力打力,将一名塞尔柱骑兵挑落马下,顺势一挑,长枪穿透其咽喉,鲜血顺着枪杆流淌,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更有甚者,几名骑士默契配合,围成一个小阵,铜锤巨斧齐出,将一群抱团反抗的敌军砸得血肉模糊,无一生还。
就在重甲骑兵肆虐之际,杨炯亲率七千麟嘉卫主力随后赶到。他端坐于乌云之上,一身山纹甲熠熠生辉,肩甲上的吞兽麒麟栩栩如生,剑眉星眸,身姿挺拔,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贵气。
见前方溃兵混乱,杨炯冷哼一声,高声下令:“传令下去,长弓抛射,神臂弩平射,追击残军!”
令旗挥动,七千士兵迅速列阵。
皮室军长弓手弯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赶月般破空而出,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落在溃兵阵中。
中军塞尔柱士兵应声倒地,尸体绊倒了后续奔逃的同伴,顿时形成一道人墙。
神臂弩手紧随其后,平射而出的弩箭穿透力惊人,连穿数人,箭头带着鲜血钉入沙土之中。
一名塞尔柱士兵刚要转身反击,便被一支弩箭射穿胸膛,鲜血喷涌而出,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缓缓倒地。
溃兵们被这远近搭配的箭雨打得晕头转向,想要回身反击,却因队形混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前方的士兵被长弓射杀,倒地的尸体阻碍了后续的退路,后方的士兵急于奔逃,纷纷踩踏同伴的尸体前行,惨叫声、哭嚎声不绝于耳。
有的士兵被箭矢射中大腿,倒地不起,瞬间便被后续的人流淹没;有的士兵为了躲避箭雨,慌不择路,竟朝着麟嘉卫的方向奔来,刚一靠近便被神臂弩射杀。
亲兵队长贝格见此情景,心知再逃下去必然是全军覆没。
他看了一眼身旁失魂落魄的阿尔斯兰,又望了望前方一马平川的戈壁,咬牙下定决心。
只见其猛地摘下阿尔斯兰头上的金盔,戴在自己头上,对着身旁的近卫军团大喊:“殿下!请禀苏丹,贝格的生命,将永远献给真主和苏丹!”
说罢,他转身对着两千近卫军高呼:“近卫军团!效死的时候到了!”
“真主至大!真主至大!真主至大!”两千近卫军齐声高呼,声音中带着决绝与狂热,他们转过身来,组成一道人墙,对着麟嘉卫的方向发起了冲锋。
贝格令亲兵扛起帅旗,转向西南方向,大吼道:“殿下,快走!”
两千近卫军如同一群疯狗,朝着麟嘉卫扑来,试图为阿尔斯兰争取逃生时间。
杨炯见敌军分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高声喝道:“换装遂发枪,递进射程,自由射击!”
刹那间,三千支遂发枪同时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冲锋而来的近卫军。
“砰砰砰!”枪声如雨点般密集,青烟弥漫,形成一道厚厚的烟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