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嘿嘿一笑,目光投向梁洛瑶策马奔腾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怅然:“她变了,变得好多。”
“人总是会变的。” 杨炯随口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她能在这乱世之中站稳脚跟,没有变成暴虐无常的君主,已是不易。”
“可咱们这般算计她,若是被她知晓了,怕是要气疯了吧?” 李澈心中仍有几分不忍,小声嘀咕道。
杨炯翻了个白眼,反问道:“那我留下来做她的额驸?”
“那不行!她可不能抢先!” 李澈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既然如此,便不要再多言了。” 杨炯叮嘱道,“一会儿到了大营之中,切记不可露馅!三个时辰之后,咱们便按计划撤退!”
说罢,杨炯不再多言,催马扬鞭,朝着梁洛瑶的大营疾驰而去。
且说众人进入克烈大营,杨炯这才看清,此次梁洛瑶竟是带来了两万大军,营帐连绵数里,旌旗招展,戒备森严,显然是为了擒拿他,下了血本。
刚一入营,便有两名身着青色宫装的女卫上前,对着杨炯盈盈一礼,脆生生地说道:“额驸!女王有令,诸位宾客请往侧帐歇息,您请随我来!”
杨炯对此早有预料,当即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安娜、李澈、尤宝宝三女一眼,示意她们稍安勿躁,便跟着那两名女卫,朝着梁洛瑶的主帐走去。
这主帐乃是用上等的白毡所制,足足有寻常营帐的三倍大小,帐顶缀着数十颗硕大的东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帐门两侧悬挂着玄色的绒帘,上面绣着金色的克烈图腾,帘边缀着银色的流苏,随风轻摆。
步入帐中,只见地上铺着厚厚的貂绒地毯,踩上去绵软无声,地毯之上,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紫檀木案,案上陈列着金银器皿、玉质镇纸,皆是价值连城之物。
帐壁之上,悬挂着几幅大华的丝织品,色彩艳丽,图案精美。两侧摆放着数十张铺着狐裘的坐榻,整个营帐布置得奢华无比,既不失漠北的豪放,又透着几分江南的精致。
杨炯扫视一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说道:“看来你如今过得不错。”
“不错吗?” 梁洛瑶反问一句,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神色突然有些落寞,“遇事之时,无人可与我商量;夜深人静之际,无人可让我依靠,更无人可听我诉说心事。这般日子,事实上并不好过。”
杨炯深深看了她一眼,轻轻耸了耸肩,语气平淡:“可这一切,你不都已经熬过来了吗?你早已不是原来那个柔弱的梁洛瑶了,如今这般权势地位,不正是你当初想要的生活吗?”
“我想要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为何要明知故问?” 梁洛瑶上前一步,褐眸中满是悲切,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若当真嗜爱权力,便不会千里迢迢在此设伏等你,更不会于万军之前说出那些话!”
杨炯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生出几分不忍,劝慰道:“瑶瑶!你做这一切,无非是想证明自己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然而,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你本来就很可爱,不是吗?”
梁洛瑶身子一震,愣在原地,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任你随意哄骗的小孩子了!我不看你如何说,只看你怎么做!你若真的这般认为,为何不愿做我的额驸?”
“我必须去龟兹!” 杨炯不再隐瞒,如实相告,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那里有我五百兄弟,他们被数万赛尔柱大军围困,危在旦夕,我必须去救他们!”
梁洛瑶闻言,也是一愣,深深看了杨炯一眼,抿了抿唇,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说道:“今晚便与我成婚!明日一早,我便亲自率领大军,与你一同前往龟兹,帮你打退赛尔柱人!”
“你别胡闹了!” 杨炯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训斥,仿佛眼前的梁洛瑶仍是那个需要他指点的小姑娘,“漠北如今是什么局势,你难道不清楚吗?你刚登基不久,各部族人心未稳,根基尚未稳固。此时你当许给各部落重利,整合部落青壮,组织联军,全力争夺大湖盆地,与乃蛮部一较高下!
你输不起这一战,一旦你在军事上战败,必将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各部族离心离德,你今日所拥有的一切权势地位,都将烟消云散!”
这般说着,见梁洛瑶沉默不语,神色间带着几分落寞,心中一软,语气也变得恳切起来:“你应当为自己而活,为克烈部的族人而活,为那些支持你、信任你的人而活,而不是为了儿女私情,走上绝路,自绝于天下!”
梁洛瑶听着这熟悉的话语,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跟着杨炯征战的时光,那时的杨炯,总会为她考虑周全,替她遮风挡雨。
一时间,梁洛瑶似是卸下了所有的坚硬铠甲,再也支撑不住那份女王的威严,轻轻走上前,将头抵在杨炯的胸膛,声音中满是疲惫与委屈:“杨大哥,我好累!这一路走来,我失去了太多太多,有太多的话想要跟你说,可你却始终不在我身边!
为了巩固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