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遍了!我喜欢的是女人!货真价实的女人!你这小脑袋瓜子,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呜呜呜……坏蛋……红蛋呀你!呜呜呜……为什么不早说清楚……害得我……害得我差点……呜呜呜……” 耶律拔芹抓着杨炯的胳膊,语无伦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粉拳不住地捶打他的胸膛,只是那力道,早已变得软绵绵了。
她哭着哭着,忽然觉得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忍不住一把推开杨炯,俯下身去:“哕——!”
杨炯吓了一跳,赶忙扶住她,急道:“怎么了?可是气着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耶律拔芹扶着杨炯,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觉得胸口烦恶,头晕目眩。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杨炯,茫然地摇了摇头。
杨炯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忽然心念一动,想起她这几日似乎格外容易疲倦,口味也有些改变,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窜入他的脑海。
他猛地抓住耶律拔芹的双肩,又惊又喜地叫道:“宝贝儿!你……你你这……你不会是……是要当娘了吧?!”
耶律拔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惊呼弄得一愣,眨了眨还挂着泪珠的长睫毛,呆呆地看着杨炯,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听明白他话中之意,所有的委屈、愤怒、后怕瞬间都被这巨大的、突如其来的可能性冲得七零八落。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脸上表情似哭似笑,支支吾吾道:“真……真的吗?我……我不知道……”
“哎呀!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去找宝宝看诊!” 杨炯狂喜之下,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一把将耶律拔芹打横抱起,扯过一件不知是谁的外袍胡乱一披,就要往外冲。
可刚冲到门口,他猛地刹住脚步,想起帐内还有一位刚刚被他“误伤”的紫罗兰公主需要善后,便又尴尬地回过头,望向床榻。
但见安娜不知何时已慵懒地半倚在床头,用锦被堪堪遮住身体,一头紫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衬得那张绝美的脸庞愈发惊心动魄。
她见杨炯回头,紫眸斜睨,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宛若贵妃醉卧,风情万种,却又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安娜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轻轻点着杨炯,莞尔笑道:“还不快滚!再待下去,小心本公主让你赔得连亵衣都不剩!”
杨炯看着她那模样,又是头疼,又是无奈,心中五味杂陈,只得苦笑道:“我的公主殿下!今夜之事……唉!明日,明日咱们再好好谈谈!”
这般说着,再也不敢停留,抱着兀自晕晕乎乎、又惊又喜的耶律拔芹,匆匆夺帐而出,脚步声迅速远去。
帐内,转眼间又恢复了寂静,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靡靡气息。
安娜目送二人离开,脸上那强装出来的戏谑与从容渐渐褪去。她缓缓滑入被中,拉过锦被,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黑暗中,她睁着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帐篷顶棚,毫无睡意。
初时,是羞愤难当。
想她安娜·科穆宁,金枝玉叶,雄心万丈,竟在如此境况下失身于一个异国男子,还是以这样一种荒唐误会的方式!这要是传回君士坦丁堡,岂非成了天大的笑话?
继而,是窘迫与一丝莫名的悸动。
那杨炯虽然鲁莽,但……但那强有力的臂膀,那灼热的气息,那充满占有欲的抚摸……与她平日里接触的那些虚伪做作的宫廷贵族截然不同。一种陌生的、被征服的快感,悄悄地在心底滋生,让她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去回味。
“呸!”安娜忽然啐了一口,仿佛要驱散脑中那些旖旎念头,低声恨恨道:“杨炯!你敢这般招惹我……这次我若是不把你大华的家底都掏空,让你后悔今日所为,我就不叫安娜·科穆宁!”
这般发着狠,她用力翻了个身,将被子裹得更紧。
然而,那帐外隐约传来的、杨炯抱着耶律拔芹远去时焦急的呼喊声,还有方才那激烈缠绵的画面,却如同鬼魅般,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长夜漫漫,只听得那锦褥之中,辗转反侧之声,窸窸窣窣,良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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