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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翼,姬德龙面容冷硬如铁石。他手中并非长兵,而是一对寒光四射、形制奇特的短柄双刃战斧,斧刃狭长,开有狰狞的血槽。
“先登营!锋矢阵!凿进去!”命令短促如刀。
他麾下的精兵沉默如狼,身法迅捷,装备轻便却致命,人人手持利于近身搏杀的短兵或破甲锥。
随着姬德龙双斧交叉一挥,这支锋利的尖刀骤然加速。他们并非如毛罡般硬撼,而是像最狡猾的毒蛇,专寻近卫军因混乱而产生的薄弱结合部、指挥节点,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小范围配合穿插、切割。
双刃战斧翻飞,专劈关节、斩马腿,破甲锥则毒蛇般刺向甲胄缝隙。所过之处,近卫军精心维持的阵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迅速扩大、崩溃。
而中路,杨渝便是那定海神针与无坚不摧的枪锋。乌云踏雪四蹄翻飞,踏碎泥泞与残肢。她手中那杆亮银枪,此刻已化作一条择人而噬的银龙。枪法展开,不见繁复花巧,唯有沙场百战千锤百炼出的最直接、最高效的杀人技。
点、崩、扎、拿、拦。
每一枪刺出,必有一名近卫军武士咽喉洞穿或心口绽血;每一枪横扫,必有数支刺来的长枪被震开荡飞。枪缨舞动,卷起血雨腥风。
她一人一骑,竟在万军丛中冲出一条笔直的血路,直插敌阵腹心。目标赫然是那杆在混乱中依旧挺立的近卫军大将旗。
擒贼先擒王,她身后的赤色麒麟怒潮,因主将这神勇无匹的冲锋而士气狂飙,咆哮着紧随其后,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嵌入近卫军这团巨大的血肉之中。
杨炯此刻亦未停歇。眼见侧翼影武者被贾纯刚的箭雨和轰天雷暂时压制,而藤原道长的主力正被那道死亡火墙和己方重炮的威胁死死钉在原地,与影武者死咬。他目光扫过战场东南,藤甲军那被炮火撕裂的缺口处,仍有小股藤甲兵在混乱中试图集结逃窜。
“张峻!牛皋!”杨炯断喝,“带你们的人,堵死东南缺口!李飞护住他们侧翼!萧瑟瑟,吊射压制藤原军后队,别让他们轻易接应!”他思路清晰无比,绝不给藤原道长壮士断腕、舍弃部分兵力从容退走的机会。
螭吻营残存的战力被瞬间调动,如同精密的齿轮,卡向藤原军可能的逃生之路。
这对大华最闪耀的将星夫妇,一个主攻中路凿穿,一个控场分割压制,将天皇一万近卫军拖入绞肉机般的死亡漩涡。
战场边缘,那座被血雨浸透的矮丘之上,一乘青呢小轿静静停驻。轿帘半卷,露出王修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侧脸。她裹着厚厚的狐裘,孱弱的身躯在凛冽的寒风细雨中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吹折。
然而,那双凝视着下方炼狱战场的眸子,却亮得惊人,燃烧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火焰。在她身后,是黑压压、沉默如山的两万倭国降兵。藤原秀乡与藤原纯友按刀立马,立于阵前,目光复杂地眺望着下方藤原军旗所在,只待王修一声令下。
下方,西南角那片被刻意隔离出来的“界河”之内,厮杀已臻白热化。影武者那死寂的黑色洪流与藤原道长玄黑的藤甲兵死死纠缠,如同两条疯狂撕咬的巨蟒。
影武者鬼魅般的速度、刁钻狠辣的合击之术,对上藤原兵坚韧藤甲、悍不畏死的集团冲锋,一时竟杀得难分难解,尸骸迅速堆积。
藤原道长端坐于黑鹿毛战马之上,老脸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看得分明,杨炯正以雷霆之势绞杀天皇近卫军,而自己却被影武者这条疯狗死死拖住。城头天皇虽遭重创,但平安京底蕴犹在,随时可能再出援兵。
此地已成绝地。
“传令!前军死战断后!中军、后军,随老夫向东南突围!快!”藤原道长当机立断,声音嘶哑地咆哮。
他手中名刀小乌丸已然出鞘半尺,寒光凛冽。壮士断腕,必须舍弃一部分兵力拖住影武者,主力才有生机。
然而,就在他命令刚下,中军号角尚未吹响之际。
“藤原家的儿郎们!随我杀!为主家尽忠就在今日!杀光这群见不得光的鬼崽子!”一声炸雷般的狂吼,竟盖过了战场喧嚣。
只见那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爬出的藤原平,不知何时已抢过一面残破的藤原氏五七桐纹大旗,高高擎起。他竟完全不顾家主撤退的命令,反而如同疯魔了一般,率领着身边仅存的数百名同样杀红了眼的藤甲亲兵,朝着影武者最密集的核心,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
“藤原平!你这蠢货!回来!”藤原道长目眦欲裂,厉声嘶吼,心中疑窦丛生。
这藤原平向来以智谋见长,今日怎会如此莽撞勇悍,行此自杀之举?为何偏偏是他引来了影武者?为何又在此刻违抗军令,死战不退?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但战场瞬息万变,根本不容他细想。藤原平这悍不畏死的反冲锋,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沸腾的油锅,他身后那数百死士狂呼酣战,瞬间撞入影武者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