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光苍河军如玄铁礁石步步紧逼,织田信忠赤备队似焚天烈火反复冲凿,完颜菖蒲残军岌岌可危,防线寸寸碎裂,鬼熊次郎、弥兵卫、山鬼茂助浑身浴血,犹作困兽之斗。
便在此时,杨炯一声令下,炮火撕裂苍穹,精准覆盖敌阵,硬生生炸开一道通往完颜菖蒲的血肉通道。他浴血挥刀,身先士卒,率螭吻残军如赤潮决堤,悍然贯入那死亡豁口。
当是时,赤潮汹涌之中,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倏然电射而出,其速之疾,竟令漫天雨线为之扭曲。
白者如谪仙临凡,衣袂翻飞,不染纤尘,正是上清首徒李澈。她足尖轻点浮尸血淖,身形飘忽如烟,所过之处,雨幕自动向两侧排开,竟似有无形气墙护体。
手中“景镇”古剑指天,凛冽剑气已迫得前方数名苍河重甲兵呼吸滞涩,心生寒意。
青者若幽谷青鸾掠影,矫捷灵动,迅逾奔雷,正是峨眉翘楚白糯。她身法如风过竹林,在泥泞与尸骸间穿梭自如,手中“错彩”长剑寒光点点,如星落凡尘。虽无李澈那近乎仙术的玄妙气劲,然其剑意纯粹,锋芒毕露,一往无前之势更显杀伐凌厉。
二女目标明确,直指敌酋。
李澈身化流云,直扑源赖光本阵。
源赖光正督军猛攻,忽觉一股沛然莫御的锋锐之气破空而来,心头警兆狂鸣。抬眼望去,只见一道白影无视千军万马,视重甲盾阵如无物,凌空而至。
“妖女!放箭!拦住她!”源赖光刀疤扭曲,厉声咆哮。他虽惊不惧,久经沙场,深知江湖高手陷阵之险。
身边亲卫皆是百战悍卒,闻令如电,数十张强弓硬弩瞬间抬起,弓弦震响汇成一片低吼,箭矢如飞蝗蔽日,挟凄厉破空之声,攒射李澈周身要害。
更有前排重盾手怒吼着将巨盾狠狠顿地,长枪手自盾隙间毒蛇般探出丈余大身枪,森寒枪尖密密麻麻,组成一片死亡荆棘。
李澈清眸如水,波澜不惊。面对足以洞穿重甲的箭雨枪林,她口中低诵:“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左手五指翻飞,掐一玄奥法诀,右手“含章”木剑出鞘,剑光流转,清冷澄澈,却又蕴含沛然道威。
“嗡——!”
一声奇异颤鸣,并非金铁交击,却似道钟轻震。以李澈为中心,方圆三丈之内,空气骤然凝滞。
那激射而至的箭矢在李澈眼中仿佛撞入无形泥潭,速度慢的惊人。只见其双剑挥舞,身若北斗行天,在人群中不断穿梭,一阵叮叮当当,箭矢不得近身。
刺来的长枪亦如陷入粘稠胶水,在李澈双剑点刺下,枪尖剧烈颤抖,断裂脱手者无数。
李澈身如白鹤亮翅,翩然拔起,足尖轻点一支枪杆,借力再升。同时,“景镇”古剑化作一道匹练白虹,并非斩向下方军卒,而是直指那面在风雨中猎猎招展、象征源赖光威权的“源氏龙胆纹”帅旗。
“嗤啦——!”
裂帛之声刺耳。坚韧的旗杆连同飘扬的龙胆纹大纛,被那道看似轻柔实则锋锐无匹的剑光从中一分为二,断旗颓然坠落,重重砸在泥泞之中,溅起大团血污。
帅旗一倒,苍河军阵中顿时一阵骚动,主旗乃军魂所系,骤然折断,于士气打击可想而知。
源赖光目眦欲裂:“妖女敢尔!”鬼切巨刀怒劈而出,刀风呼啸,卷起地上泥浆血水,化作一道乌黑刀罡,直斩半空中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李澈。
这一刀含怒而发,凝聚了他毕生沙场杀伐之气,凶厉霸道,势要将这装神弄鬼的道姑一刀两断。
李澈身在空中,避无可避。她却神色恬淡,左手法印再变,口中真言急吐:“敕令!雷光引!”
左手含章剑尖直指苍穹。
“咔嚓——!”
一道刺目欲盲的惨白电蛇,竟好似真的被其剑意牵引,自厚重铅云中悍然劈落,点亮大片天空。
刹那间,李澈周身仿佛缭绕着一股爆裂之气,白衣竟迎雨而动,猎猎作响,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尊执掌雷霆的天仙一般,威然不可侵犯。
只见其目光一凝,身形猛地一沉,手中景镇剑裹挟着刺目白光,不再是轻灵的剑招,而是如同天罚之锤,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砸向源赖光劈来的鬼切巨刀。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更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霆爆裂。
源赖光只觉一股沛然莫御、刚猛无俦的巨力自鬼切刀上汹涌传来。他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双臂剧痛欲折,胸口如遭重锤猛击,五脏六腑都似移了位。胯下神骏战马更是悲鸣一声,四蹄深陷泥淖,口鼻喷血,竟被李澈这一剑硬生生震出内伤。
源赖光哇地喷出一口鲜血,魁梧身躯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身后亲卫群中,撞倒数人。他挣扎欲起,却觉浑身筋骨欲裂,气力涣散,一时竟提不起半分力气,眼中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李澈飘然落地,白衣胜雪,纤尘不染。她清冷目光扫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