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冲天而起,那士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无数张布满细密倒钩毒牙的蛇口,已狠狠咬在他裸露的脖颈、手臂、脸颊上。
毒牙入肉,瞬间注入致命的毒液。
那士兵的身体如同被通了强电,剧烈地抽搐起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骇人的青黑肿胀。他绝望地挥舞着手臂,想要撕扯开身上的毒蛇,但更多的黑蛇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前仆后继地从水中跃出,层层叠叠地缠绕上去,将他彻底包裹成一个蠕动的、不断发出“嘶嘶”声和骨骼碎裂声的黑色肉球。
那场景恐怖到了极点,黑蛇翻滚纠缠,血肉被撕扯吞噬的声音清晰可闻。不过几个呼吸,那士兵的挣扎便微弱下去,最终彻底消失,只剩下一团被黑蛇裹挟着沉入浑浊泥水的恐怖轮廓,水面泛起大团大团墨绿与猩红混杂的污秽。
“墨线蛟!是墨线蛟!”有识得这毒物的老兵魂飞魄散地嘶喊。
恐惧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目睹这一幕的整个前锋。士兵们脸色煞白,手脚冰凉,下意识就要向后溃退,队形眼看就要崩溃。
“稳住!”杨渝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带着一种撕裂喉咙的决绝轰然炸响,瞬间压下了恐慌的苗头。
她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团还在翻滚吞噬的蛇球,以及周围水面下更密集涌来的恐怖黑影,猛地抽出腰间长刀,雪亮的刀锋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
“轰天雷!”杨渝用尽全身力气咆哮,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目标!前方蛇群!炸开一条路!毛罡!随我断后!其余人,盾甲兵在外,弓箭手居中,长矛断后,撤!”
“诺!”毛罡那如同闷雷般的吼声应和而起。
他早已拔出了那柄沉重无比的大环刀,如同铁塔般一步踏前,与杨渝并肩而立,挡在了汹涌蛇群与惊惶士兵之间。
生死关头,麟嘉卫精锐的素质瞬间体现。
最初的恐慌被将令强行压下,求生的本能和军令的森严占据了上风。负责投掷轰天雷的士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前,顾不得心疼这宝贵的火器,点燃引信,用尽全身力气将一个个黝黑的铁疙瘩狠狠砸向那片翻滚的黑色死亡地带。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成一片,盖过了雨声和蛇群的嘶鸣。浑浊的泥水被炸起数丈高的泥浪,火光与浓烟在雨幕中短暂地撕开一道口子,无数墨线蛟的残肢断躯、腥臭的内脏和污血如同雨点般被抛洒向四面八方。
爆炸中心,蛇群为之一空,露出下方被炸得更加浑浊翻滚的泥浆。
“撤!交替掩护!快!”贾纯刚和卢启的声音同时在混乱中响起,组织着队伍。
然而,爆炸的威力只清空了中心区域一小片。更多的墨线蛟被激怒,如同黑色的潮水,绕过爆炸点,从两侧和更深处疯狂涌来。那“沙沙”的鳞片摩擦声汇成死亡的乐章,铺天盖地。
“杂碎!来啊!”毛罡须发戟张,双目圆瞪如铜铃,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他双手紧握大环刀,刀刃上暗沉的血槽仿佛活了过来。面对从左侧汹涌扑至、跃出水面噬咬的蛇群,他根本不闪不避,只是将全身蛮力灌注于双臂,大环刀抡起一道厚重无匹的乌光。
“呜——!”
刀锋破开雨幕,带起凄厉的风啸。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力量。刀光过处,空气仿佛都被劈开,那些跃起的墨线蛟,无论粗细,撞上这刀光,瞬间如同朽木般被斩断、砸碎、拍飞。腥臭的蛇血和破碎的蛇尸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烂泥,四散飞溅。
毛罡身前丈许之地,竟被他一人一刀,硬生生劈出一片血肉模糊的真空地带。雨水落在他虬结的肌肉和溅满蛇血的铁甲上,蒸腾起丝丝白气。
杨渝则守在右侧。她腹中剧痛如绞,如同有无数钢针在穿刺搅动,冷汗混着雨水从额角涔涔而下。
但她紧抿着唇,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锐利如刀锋,手中的长刀化作一片流动的银光,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
她的刀法,走的是轻灵迅捷、后发制人的路子,讲究听风辨位,料敌机先。
此刻,她将全部心神沉入刀中,耳力催发到极致。那无数毒蛇破水、跃起、噬咬时带起的细微风声、水声,在她耳中如同被放大了十倍。
刀随心动,心随意转。
“嗤!嗤!嗤!”
细微的破空声连绵不绝。
杨渝身形在齐腰深的泥水中辗转腾挪,每一次移动都恰到好处地避开毒蛇的扑击,每一次出刀都精准无比地点在毒蛇的七寸或头颅之上。
刀光过处,必有一条甚至数条墨线蛟被瞬间洞穿要害,或被削飞头颅,尸体无力地跌回浑浊的水中。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