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剑走轻灵,身随剑走,气力虽不如庄猛雄浑,但剑招之精妙,配合步法之迅捷,犹在玄霄子与毒娘子之上。
屠稔稔深吸一口气,举剑再战,她的剑法清冷孤高,更是带着道家玄奥,每一剑都直指要害,简洁高效,毫无花哨。
两人以快打快,以巧破巧。剑光缭绕,身影交错,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响成一片,火星四溅。
这一战,打得异常激烈,也异常凶险。
裴承钧剑法精妙,全力施为之下,逼得屠稔稔不得不与之硬拼招式变化。她连战三场,气力消耗巨大,左肩的伤口也隐隐作痛,身法稍滞。
“嗤嗤”两声。
裴承钧的剑尖在屠稔稔左臂、右肋留下两道不深不浅的血痕,鲜血瞬间染红了玄青道袍。
屠稔稔闷哼一声,眼中厉色更浓。她不顾伤痛,剑势陡变,更是决绝。拼着硬受裴承钧一剑,青莲剑却如同附骨之疽,贴着对方的剑身直削其手腕,同时左掌拂尘银丝如瀑,猛地扫向裴承钧下盘。
裴承钧大惊,撤剑回防已然不及,手腕眼看要被削断。他只能弃车保帅,身形急退,同时左手化掌拍向拂尘,试图格挡。
“噗!”的一声闷响
拂尘银丝扫中他小腿,蕴含的阴柔气力让裴承钧一个趔趄。
而屠稔稔的青莲剑,虽然因为对方撤剑而未能削断手腕,剑尖却在他胸口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狂涌。
“大师兄!”华山弟子惊呼。
穆素风脸上的“关切”终于有了一丝真实,猛地站起。江怀瑾则是一脸“痛心疾首”,眼中却飞快闪过一丝快意。
裴承钧脸色惨白,捂着胸口踉跄后退数步,长剑拄地才勉强站稳,看向屠稔稔的目光充满了惊骇与佩服。他没想到对方如此狠辣,拼着自己受伤也要重创他。
屠稔稔以剑拄地,微微喘息。她身上多处挂彩,道袍破损,血迹斑斑,脸色因失血和消耗而显得苍白,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眼神冷冽如冰,扫视全场:“还有谁?”
此时场中只剩下少林、峨眉、丐帮尚未出手。
峨眉静玄真人依旧端坐,面无表情,显然无意下场。
丐帮马啸风抱着竹棒,撇了撇嘴,低声嘟囔:“打生打死,争个鸟毛盟主,有那功夫不如多讨两个肉包子!”
少林无相禅师低垂的眉目终于抬起,眼中精光一闪,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屠掌教连战四位高手,气力有亏,身上带伤。我少林岂能趁人之危?
掌教不妨调息片刻,半刻钟后,老衲再派弟子领教高招。以示公平。”
话语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隐隐以武林仲裁自居。
“公平?”屠稔稔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极其讥诮的冷笑,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锐利如刀锋刮过所有人的耳膜。
“老和尚,收起你这套假仁假义的做派!我屠稔稔自站上此地,便没想过要谁‘公平’相待!车轮战也好,群殴也罢,要战便战!休要学那伪君子惺惺作态,徒惹人笑!你们少林若怕了,直言便是,何必找这等冠冕堂皇的借口?平白堕了千年古刹的名头!”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泼进一瓢冰水。
无相禅师面容瞬间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少林众僧更是怒目而视。堂堂少林,何曾被人如此当面羞辱,直斥“怕了”?还连带讽刺“伪君子”?
“放肆!”
“妖女安敢辱我少林!”
“首座!让弟子去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女!”
无相禅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意,沉声道:“既然掌教执意如此,那老衲就成全你!圆刚!”
“弟子在!”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如同铁塔般的棍僧应声而出。
他面容刚毅,眼神沉静,手持一根碗口粗的熟铜棍,往那里一站,便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厚重气势。
“去领教屠掌教高招!点到为止。”无相禅师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圆刚双手合十:“弟子遵命。”
话音刚落,便大步走向场中,铜棍一顿地面,发出沉闷巨响:“少林罗汉堂圆刚,请掌教赐教!”
屠稔稔不再言语,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青莲剑再次抬起,剑尖微颤,却依旧稳定地指向对手。
圆刚低喝一声,气沉丹田,手中熟铜棍舞动开来。
少林棍法,果然非同凡响。
一招一式,沉稳如山,却又迅捷如风。棍影重重,风声呼啸,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更带着一股沛然莫御、横扫千军的气力。
他谨记首座“点到为止”之命,棍法以守为主,攻时也留有余地,棍影如山岳般向屠稔稔缓缓压去,意图以浑厚气力和精纯棍法消耗对方,逼其认输。
然而屠稔稔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她身形虽快,但气力不继,脚步已显虚浮。
青莲剑刺在铜棍之上,发出沉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