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装合成旅的防空炮组刚完成第一轮齐射,密集的弹幕就在蝗群中炸开。
可那些碎裂的虫尸尚未落地。
便化作血炁重新凝聚,反倒让后续涌来的虫群更加狂暴——它们的甲壳在炮火炙烤下泛着焦黑,复眼却亮得像淬了毒的炭火。
“穿甲弹!集火左翼虫群!”
装甲指挥车的通讯器里,张营长的吼声被电流绞得支离破碎。
他死死盯着天空,代表蝗虫的红点已像潮水漫过防御阵地的坐标线,最前沿的两辆99A主战坦克正在疯狂转动炮塔,125毫米滑膛炮的轰鸣震得戈壁都在发颤。
竭力把炮管抬升至最高射界的炮膛中,一发发榴霰弹命中虫群,炸开的金属射流能撕裂均质钢甲,却只能在虫群中撕开转瞬即逝的缺口,那些被轰碎的血炁转眼就重组出更密集的虫潮。
“03车!注意侧后方!”
通讯器刚响起警告,一辆步战车的侧面装甲就传来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数以百计的蝗虫正用口器啃噬履带,钛合金裙板上瞬间布满细密的齿痕,有的蝗虫甚至钻进了发动机散热口,车体内立刻传来零件爆裂的脆响。
车长果断引爆了侧裙板的反应装甲,爆炸的冲击波掀飞了成片虫群,可腾起的硝烟里,更多蝗虫正踩着同伴的尸体涌上来。
“医疗兵!滋… …07车车组… …滋滋… …”
血炁对通讯的干扰更强烈了,即便是近在咫尺的车组都难以听清楚电台里的声音。
一辆装甲救护车刚冲到受损步战车旁,车顶的机枪手就突然惨叫一声。
几只蝗虫冲破机枪护盾,尖锐的口器刺进他的脖颈,墨绿色的作训服瞬间被血浸透。
副驾驶座的卫生员刚拉开车门,就被扑面而来的虫群吞没,车门上的红十字标志眨眼间就被啃成了白茬。
张营长一拳砸在指挥台,战术屏幕上代表友军的绿点正在一个个熄灭。
防空炮的弹药架已经见底,高射机枪的枪管因持续射击而发红,却连虫群的前锋都没能拦住。
最可怕的是,那些蝗虫似乎学会了规避——当坦克炮口转向时,它们会突然收缩升空至坦克炮最大俯仰角都无法够到的高度。
等炮火停歇再立刻展开,像暗红色的潮水重新漫上来。
“发射热饵弹!”
他嘶吼着抓起通讯器:
“滋… …给我在阵地上… …滋… …炸出隔离带!”
爆炸声在戈壁上连成一片,腾起的沙柱暂时阻挡了虫群。
可硝烟未散,就见无数蝗虫振翅升空,像一片流动的血云越过火墙,直接扑向后方的装甲集群。
一辆自行火炮的炮管刚完成装填,就被成百上千只蝗虫钻入炮口,它们用甲壳堵住膛线,口器疯狂啃噬炮身,当炮手按下发射按钮时,火炮竟在炮膛内发生了炸膛。
“旅长!请求炮火覆盖!我们快顶不住了!”
“不行!”
旅部的回复带着电流的杂音:
“炮兵群正在掩护塔县方向的撤退… …”
张营长看着车窗外,一只蝗虫正用口器啄击观察窗的防弹玻璃,复眼里映出他布满血丝的瞳孔。
防御阵地已经崩溃,幸存的装甲车辆正在向第二道防线后撤,可蝗虫的速度太快了——它们能顺着发动机格栅钻进车体,能咬断通讯线缆,甚至能通过炮管钻进炮塔。
一辆坦克的舱盖被虫群掀开,里面传来乘员的惨叫,很快就被密集的啃噬声取代。
“同志们!”
张营长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变得平静:
“此生不悔入军营… …我掩护,你们往塔县冲,告诉首长,红其拉甫防线的兵没孬种!”
说完,他抓起车顶的冲锋枪,对着爬满指挥车的蝗虫扣动扳机。
子弹打在甲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只能激怒更多蝗虫。
一只体型稍大的蝗虫撞碎观察窗,口器直扑他的面门,张营长猛地偏头,却被另一只蝗虫咬住了手腕。
剧痛传来。
他扯开手雷保险,目光最后扫过窗外血色,嘴角带着笑。
… …
爆炸声吞没了指挥车,车内弹药的殉爆也暂时清空了周围的虫群。
可几秒钟后,血红色的潮水重新涌来,将那片焦黑的土地彻底覆盖。
仿佛这里从未出现过那支装甲营,也从未有过那些嘶吼的战士。
只有防空炮的残骸还在冒着青烟,炮管指向血色的天空,像一座沉默的墓碑。
远处,最后几辆幸存的装甲车正向着塔县疾驰。
车身上爬满了蝗虫,车后留下两道暗红色的轨迹,那是被血炁浸染的戈壁。
… …
小软在半空中目睹了装甲营覆灭的全过程,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