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再次转身,带头向前走去。
苏澈连忙小跑着跟上,经过刚才那一幕,他看陆远的眼神里,崇拜之情更盛了。
他觉得这个嘴巴很坏的大哥哥,就像故事里那些不出世的绝顶高人一样。
苏婉儿也赶紧收拾好心情,紧紧跟上。
经历了两次生死危机,她心中的那份坚定已经化作了磐石。
无论这个男人有多么古怪,多么毒舌,他都是她和弟弟唯一的生机。
三人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前方的林木忽然变得稀疏起来。
一片极不自然的空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片空地足有百丈方圆,地面像是被天火焚烧过一般,呈现出一种焦黑的、琉璃化的质感,寸草不生。
更诡异的是,在这片焦土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三丈多高的祭坛。
祭坛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岩石砌成,风格古朴而粗犷,上面刻满了扭曲怪异的符号,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而在祭坛的顶端,赫然悬浮着一颗人头大小的、漆黑如墨的珠子。
那珠子静静地悬浮着,却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表面不时有暗红色的流光闪过,像是跳动的血管。
一股股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源源不断地被它吸入其中。
就连一向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陆远,此刻也停下了脚步,半眯着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感兴趣的神色。
他盯着那颗黑色的珠子,眉头微挑。
“聚阴敛魂,祭炼魔胎……嘿,在这穷乡僻壤,居然还有人玩这么复古的东西。”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是一种猎人看到新奇猎物时的表情。
“有意思,这趟总算没那么无聊了。”
苏婉儿的脸色比刚才见到“惑心魅”时还要难看,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她死死地抓住苏澈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发颤,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前……前辈,这地方太邪门了,我们……我们还是绕道走吧?”
“绕道?”
陆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为什么要绕道?好不容易碰上点能看上眼的东西,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他的目光贪婪地在那颗黑色珠子上扫来扫去,那神情,不像是在看什么邪物,倒像是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
“邪门?小丫头,你懂什么。”
陆远伸出手指,遥遥点着那颗魔胎,语气轻佻地像是在介绍路边的野花,“看见没,那玩意儿叫魔胎,用成千上万的生魂怨气,再配上这地底下的阴脉煞气,一起熬个几十年上百年,才能养出这么个宝贝。等它彻底成型,要么能孵出个毁天灭地的大魔头,要么就能被人炼成一件绝世魔器。你说,这不比你之前碰到的那个只会装神弄鬼的垃圾精怪,要有意思多了?”
他每说一句,苏婉儿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成千上万的生魂?
毁天灭地的大魔头?
这些词汇每一个都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她无法想象,究竟是何等丧心病狂之辈,才会做出如此残忍可怖的事情。
苏澈虽然年幼,但也听懂了大概,他小脸煞白,抱着妖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怯生生地问:“大哥哥……那、那珠子里面……是不是关了好多人?”
陆远闻言,竟然咧嘴笑了,那笑容在诡异的黑雾映衬下,显得有几分恶劣:“小屁孩,问题问得不错。不过不是关着,是嚼碎了,碾烂了,连骨头渣子都化成灰了,最后只剩下一点不甘心的念头,被吸进去当养料。懂了吗?”
这番恶魔般的解释,让苏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嘴巴一瘪,差点哭出来。
苏婉儿赶紧将弟弟搂进怀里,用手捂住他的耳朵,自己则用一种惊惧交加的眼神死死瞪着陆远。
这个男人,究竟是人是魔?
然而,陆远根本没理会姐弟俩的反应,他已经迈开步子,径直朝着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祭坛走了过去,仿佛那里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而是自家的后花园。
“站住!”
就在此时,一声阴冷的暴喝从四周的密林中炸响。
话音未落,七八道黑影从林间的阴影中电射而出,稳稳地落在了祭坛的周围,将陆远和后方的苏婉儿姐弟包围了起来。
这些人全都穿着一身绣着血色骷髅的黑袍,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阴煞之气,一看就不是善类。
为首的是个鹰钩鼻的中年男人,一双三角眼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他先是扫了一眼惊慌失措的苏婉儿姐弟,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笑意。
“嘿嘿,正好,魔胎祭炼到了关键时刻,正缺新鲜的魂魄做引子,就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两个小娃娃神魂干净,正是上佳的祭品!”
他身旁一个瘦得像竹竿的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