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卫擎苍的情绪正在崩溃的边缘。
他离她太近了,近到她甚至能看清他散乱发丝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绝望的眼睛。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的煎熬。
就在苏婉”苍的精神即将彻底绷断的瞬间,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城主!城主大人!您在这里吗?”
是管家的声音,带着焦急与惶恐。
卫擎苍的身形一僵。
那股暴戾嗜血的气息,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
他猛地站起身,恢复了一丝城主的威仪,尽管声音依旧沙哑得可怕。
“何事?”
“城主,几位客卿大人到了,正在议事厅等您,说是有……有了一些线索。”
“线索?”卫擎苍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自嘲,“一群饭桶能有什么线索?”
话虽如此,他还是动了。他没有再看这间屋子一眼,仿佛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门外彻底安静下来,苏婉儿才像虚脱了一般,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倒在地。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冰冷刺骨。
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客栈之内,玄元放下了茶杯。
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但他此刻的心情,却像是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激起了一阵细微而确切的波澜。
他“看”到了苏婉儿的惊险,也“听”到了卫擎苍的咆哮。
但这些,都远不及那枚玉佩给他带来的触动。
云纹锁心佩。
他那个便宜师父,临死前还抓着他的手,神神叨叨地念叨过这个名字。
“小子,为师我这一辈子,风流倜傥,红颜知己遍布四海八荒……咳咳……但是啊,我也留下了不少烂摊子。”
“这枚玉佩,你记住了,叫‘云纹锁心佩’。它不是什么宝贝,就是个钥匙,也是个信物……以后你要是碰到了拿着另一半的人,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你就……你就看着办吧。能帮就帮一把,不能帮……你就跑远点,千万别沾上因果,麻烦得很……”
当时玄元只当是老头子死前的胡言乱语,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现在看来,这所谓的“烂摊子”,竟然就在这小小的苍梧城里。
这个苏婉儿,看她对玉佩那珍视的模样,显然就是便宜师父口中“拿着另一半”的人。
而那个昏迷的少年苏清晏,是她的儿子。
玄元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叩、叩”的轻响。
事情的脉络,在他脑中渐渐清晰起来。
便宜师父当年和这个苏婉儿有过一段情,甚至可能留下了子嗣。
这枚玉佩,就是信物。
而苏婉儿嫁给卫擎苍,恐怕也是无奈之举,或者本身就是一场交易。
那场凶案,两个城主公子惨死,而身上带着师父信物的苏清晏却只是昏迷……
凶手的目标,真的是那两个纨绔子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