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站到KL站。”李默扒着车窗数电线杆,军绿色工装的肘部磨出了毛边,“老道说过,出了站往南走三里,有个废弃的兵站,能找到去星宿海的马队。”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在兰州买的馕,硬得能硌掉牙。
周成煜的笔记本又画满了新标记,其中一页画着个奇怪的石堆,像个倒过来的漏斗。“老道说这是‘镇灵堆’,星宿海边上到处都是,是古代祭灵的地方。”他指着漏斗尖,“聚灵珠的光会往这儿指。”
苏雨晴突然碰了碰周小小的胳膊,指着过道对面——两个穿皮夹克的男人正盯着他们,其中一个的皮靴上沾着冰碴,靴底隐约能看见个漩涡印。“寻灵会的人。”她不动声色地把铜镜往周成煜背包里塞了塞,“表舅说他们在KL有个据点,专查往山里去的外人。”
周小小摸了摸衣襟下的定星针,针尖隔着布面发烫。她突然想起护灵蛇钻进黄河前的样子,那时蛇尾在水里画了个圈,像在打什么暗号。“李默,你那半截铜铃呢?”
李默把铜铃掏出来,铃舌上的“张”字被磨得快看不见了。周小小接过来晃了晃,铃声嘶哑得像生锈的铁片。“老道说这铃能驱邪,可听着比鬼叫还瘆人。”她故意提高了声量,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两个皮夹克交换了个眼神。
火车进站时,雪下得正紧。四人混在下车的人群里往外走,那两个皮夹克果然跟了上来。周成煜突然脚下一滑,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画满标记的那页正好翻开。穿皮夹克的男人弯腰去捡,李默却抢先一步踩住本子:“小孩乱画的,不值钱。”
苏雨晴趁机往男人手背上撞了一下,他怀里的东西掉出来——是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半盒银针,针尾都缠着红线,跟定星针一模一样。“是仿制品!”她心里一紧,面上却装作慌张,“对不起对不起!”
那两人骂骂咧咧地捡起铁皮盒,眼神却更凶了。周小小拽着周成煜往检票口跑,李默扛起苏雨晴的布包垫后,嘴里嚷嚷着:“赶不上马队了!王老板说太阳落山前要到兵站!”
一出站,寒风像刀子似的刮脸。周小小突然往反方向跑,钻进条堆满煤渣的小巷。“往兵站走肯定被堵。”她指着巷尾的矮墙,“翻过去是火车站的货场,能混上运煤的卡车。”
李默第一个翻墙过去,落地时踩碎了块冰。周小小刚要跟着跳,定心针突然烫得像团火,针尖隔着衣服往西北方扯。“不对,方向反了。”她拽住要翻墙的苏雨晴,“老道说灵脉认人,针往哪儿指,我们就得往哪儿走。”
远处传来皮夹克的骂声,巷口飘进股煤烟味。周成煜突然指着货场里的火车头:“那是去矿区的小火车!司机是我表叔的战友,上次在兰州见过!”他举着笔记本挥手,火车头里果然探出个戴棉帽的脑袋。
“是小周?”司机把他们拽上驾驶室,煤炉烧得正旺,“你们去矿区干啥?那儿早停工了。”李默往炉子里添了块煤:“找马队,想去星宿海挖虫草。”他从包里掏出半截铜铃当礼物,“给孩子玩的,不值钱。”
司机接过铜铃晃了晃,突然皱起眉:“这铃我见过,上个月有个穿中山装的人来矿区,腰上就挂着个一模一样的。他说在找‘会发光的石头’,给了矿上不少钱。”
周小小心里咯噔一下,定心针烫得她直攥拳。车窗外,KL的雪山越来越近,峰顶的积雪间好像有团黑影在动,像只展翅的雄鹰。苏雨晴突然指着远处的山口:“看!那是镇灵堆!”
雪地上果然立着个石堆,像个倒过来的漏斗。定星针在衣襟下疯狂跳动,针尖几乎要戳破布面。小火车突然“哐当”一声停下,司机指着前面的路障:“有人挡道!”
三个穿军大衣的人站在铁轨中间,为首的举着个手电筒,光柱直晃眼睛。“前面矿区塌了,不能走。”他的声音隔着风雪传来,军大衣领口露出半截红绳,绳上挂着个漩涡吊坠。
李默突然把煤铲往炉子里一插,火星溅了满车厢。“跳车!”他踹开车门,积雪瞬间灌了进来,“往镇灵堆跑!”
周小小拽着周成煜往下跳,雪没到了膝盖。定星针突然从衣襟里掉出来,针尖扎进雪里,红线“嗖”地绷直,指向镇灵堆的方向。远处传来枪声,子弹在雪地上打了个洞,溅起的血沫子沾在周小小的裤腿上。
“他们有枪!”苏雨晴把铜镜掏出来,对着太阳晃了晃,光柱扫过那三个人的脸,其中一个捂着眼直叫唤——是在岱庙见过的中山装,白手套上还沾着汉柏的树胶。
“张明远的人!”周小小捡起定星针往镇灵堆跑,石堆下的积雪突然陷下去一块,露出个黑窟窿,像口被冻住的井。定星针的红线缠着窟窿边的石头,针尖“嗡嗡”地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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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冰眼!”周成煜的笔记本掉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