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晴点头:"'寻灵会'势力庞大,不会就此罢休。"
周小小望向远方连绵的黄山,阳光为山峦镀上一层金边。她握紧拳头:"那就战斗到底。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家园。
山间的风卷着松针掠过脸,周小小把那枚褪了色的铜片塞进蓝布褂子口袋,指腹蹭过上面磨平的纹路。李默正用三角巾缠着渗血的肩膀,军绿色的上衣被划开道口子,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白衬衫。
“得先去公社报个信。”他压着声音说,“就说山体滑坡,别让巡逻队起疑。”
周成煜抱着那本线装古籍,眼镜滑到鼻尖:“这书得藏好,要是被当成‘四旧’抄走……”话没说完,苏雨晴已经解开绑腿,把书裹进油纸里塞进竹筒,又用稻草塞满空隙。
“先回我姥姥家。”她扯了扯洗得发白的布鞋,“在山坳里,离公社远。”
四人沿着隐蔽的樵夫路往山下走,晨雾里隐约传来大喇叭的声音,播放着《东方红》的旋律。路过梯田时,几个戴草帽的社员正弯腰插秧,见他们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有人直起身喊:“小苏,这几位是?”
“我城里来的亲戚,上山采点草药。”苏雨晴笑着挥手,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红袖章——那是她应付检查用的。
到了山坳里的土坯房,苏姥姥正坐在门槛上纳鞋底,见了他们直抹眼泪:“昨儿就听见山里响,还以为是炸石头修水渠呢。”灶台上的铁锅冒着热气,煮着红薯和玉米糊糊。
夜里,周小小躺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借着煤油灯的光翻父亲留下的笔记。泛黄的纸页上,除了灵脉节点的草图,还有几行铅笔字:“寻灵会已渗透各地,化名‘勘探队’‘考察组’……”
突然,院门外传来狗吠。李默瞬间吹灭油灯,从床底下摸出根铁管——那是他把步枪上交后藏的家伙。苏雨晴拉开后窗,示意大家从后山走。
门被推开的瞬间,手电筒的光柱扫进来,照亮了几个穿中山装的男人,领头的胸前别着“地质勘探”的徽章。“我们接到报告,说这里有可疑人员。”其中一人亮出证件,眼神却直往屋里瞟。
周成煜突然咳嗽起来,故意碰倒墙角的簸箕,红薯干撒了一地。趁对方分神的功夫,周小小抓起桌上的煤油灯往柴堆扔去,火苗“腾”地窜起时,四人已经钻进了后山的密林。
“他们胸章上的图案,跟张明远那帮人一样!”周小小喘着气说,树枝勾住了她的麻花辫。
李默攥紧铁管:“看来寻灵会早就混进了工作队。”
月光穿过树缝照在地上,苏雨晴突然停住脚,指着前方山脊:“那是去三清观的路。观里的老道认识我师父,说不定有办法。”
三清观的山门早就被砸得只剩半截,匾额倒在杂草里,“三清殿”三个字被红漆划得乱七八糟。老道披着件打补丁的道袍,见了苏雨晴手里的铜钱剑,浑浊的眼睛亮起来:“你师父……终究还是把东西传下来了。”
他引着众人进了偏殿,挪开供桌露出个地窖口:“这下面有本《华夏灵脉图》,是前朝道士手绘的,标着九个节点的位置。”地窖里潮乎乎的,靠墙摆着个木箱,打开后里面垫着红布,布上的地图用朱砂绘制,除了黄山,还有泰山、华山等地的标记,每个标记旁都写着小字。
“长白山的节点,在天池附近。”周成煜指着最北的红点,“旁边写着‘七月初七,水眼开’。”
老道突然往他们手里塞了几个窝窝头:“快走吧,山下已经有动静了。寻灵会的人拿着介绍信,说要‘破除封建迷信’,实则在找灵脉。”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四人已经踏上前往长白山的路。周小小回头望了眼笼罩在晨雾里的黄山,山脚下的村庄升起炊烟,隐约传来孩子们朗读“农业学大寨”的声音。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铜片,突然明白父亲笔记里的话——守护灵脉,不只是守护山水,更是守护这烟火里的人间。
李默把铁管扛在肩上,军绿色的身影在晨光里格外挺拔:“到了长白山,得先找个林场落脚。就说我们是知青,来体验生活。”
苏雨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铜钱剑在布包里轻轻碰撞:“我师父说过,邪不胜正。不管他们换多少身份,终究敌不过天地正气。”
火车在铁轨上哐当哐当摇晃了三天,车窗外的景致从青黛色山峦变成了连绵的林海。周小小把脸贴在布满水汽的玻璃上,望着窗外掠过的白桦林,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铜片——离开黄山前,她在铜片背面发现了一行新的刻痕,像个简化的“水”字。
“还有两站就到白河林业局了。”李默拿着皱巴巴的地图,指腹划过上面用红铅笔圈出的林场位置,“介绍信我托人弄好了,就说我们是上海来的知青,响应号召支援边疆林业建设。”他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四个窝窝头,是苏姥姥连夜蒸的,硬得能硌掉牙。
苏雨晴正借着昏暗的灯光翻看《华夏灵脉图》,忽然指着长白山天池的位置:“你看这朱砂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