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番现在被红夷人窃据,朕甚为不爽,准备让福建水师去收复失地。
朕还准备让你作为监军,去往郑芝龙水师,督促他收复东番吧。
现在北港城是你的封地,你随军过去名正言顺。”
所谓东番,就是后世的台湾,明代早期称呼为“小琉球”,中叶后逐渐称之为“东番”,在《明神宗实录》等官方文书中均有记载,有时候也会用 “鸡笼”“北港” 等地方名字代称全岛。
所谓“鸡笼”特指基隆,西班牙殖民者占领后称“圣救主城”。
“北港”是后世今嘉义县,因早期汉族移民集中于北港溪流域得名。
《明史·鸡笼传》明确记载:【鸡笼山在彭湖屿东北,故名北港,又名东番】。
到了天启四年,荷兰人在台南安平建立热兰遮城后,闽南人音译其所在地名“Tayouan”为“大员”,后演变为“台湾”。
崇祯八年,何楷的奏疏上写了【今欲靖寇氛,非墟其窟不可。其窟维何?台湾是也】,标志着官方开始采用这一称谓。
“监军!出海打仗?臣……不敢!”朱聿键惶恐,猛地叩首。
心道:“还去军队,陛下你吓死我吧!”
崇祯微微摇头,语气里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敢抗旨?”
“臣不敢抗旨!”
朱聿键想起陛下连王爵都肯复给,这份恩宠早已超越法礼,此刻再推辞,反倒像是不识抬举。
“那就去监军!收复失地。”崇祯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朱聿键心上。
朱聿键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惶恐压进心底。他知道,陛下既敢把这差事交给他,必然有周全的考量,自己只需尽心竭力,便是唯一的活路。
“臣领旨。”
崇祯满意的点点头:
“还有,朕不喜欢东番、鸡笼、台湾这些名字,即日起,东番改名东宁岛。东土安宁,才是朕要的。”
朱聿键心头一震,随即明白了陛下的深意。东番二字带着对原住民的轻慢,台湾源自荷兰人音译的 “大员”,鸡笼更是局限于一隅的俗称。
陛下以 “东宁” 定名,既是要用皇权为故土正名,更是要断绝葡萄牙人 “福尔摩沙”、西拉雅族 “台窝湾社” 这些外来称谓的流传可能,昭告天下这是大明不可分割的疆土。
崇祯看着朱聿键若有所思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笑着看向朱聿键,心道:
“前世,隆武帝朱聿键被郑芝龙拿捏的死去活来,软禁在福州,名为天子实为傀儡,最终落得万箭穿心而死的结局。
这一世,让朱聿键去督军郑芝龙,怎么也要报仇雪恨了吧。”
念及此,崇祯道:
“郑芝龙海盗出身,很多习性不合制,在治军、治政和税赋等方面,多有需要你规训的地方。
此外,他经商已经违制,还对所有商船收‘报水’费用,令市舶司名存实亡,乃是大罪。
此去,你要妥善的、平稳的,处理此事。”
朱聿键听着,心里渐渐有了底。陛下哪里是让他去监军,分明是借他宗室的身份,去制衡郑芝龙那股盘根错节的海上势力。
“报水” 之事他早有耳闻,那是郑芝龙以武力垄断海域的铁证,陛下要的从来不是简单收复东宁岛,而是要将这片海疆真正纳入朝廷规制。
朱聿键郑重叩首:“臣,遵旨。”
崇祯点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益王:
“你……”
益王朱慈炲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磕头:
“臣有罪。”
崇祯笑了笑:“朕会发明旨赦你无罪,过几日就回建昌便是。但,万不可再次私自募兵。”
益王长舒一口气:“谢陛下隆恩。臣再不敢了。”
……
处理完益王二人的事情,崇祯没有闲着,立刻吩咐王相尧:“传郑芝龙来见。”
此时的郑芝龙正住在南京最高档的客栈里,坐在紫檀木大椅上,指尖捻着颗鸽蛋大的东珠,听着福建来的心腹报着本月的海贸进项。
自从得了南安侯、太子少保的爵位,他走路都带着风,周围尽是阿谀奉承的声音。
他简直太喜欢这种既有官权、又有兵权、还有爵位、更有生意造就无尽财富的神仙生活了。
虽然郑森多次写信告诉他收着点,但是他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陛下有旨,召南安侯郑芝龙即刻入宫。” 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郑芝龙眼睛一亮,连忙起身整理官袍。他特意换上那件金线绣成的侯服,又让仆役用香露净了手,对着铜镜把帽子戴得端端正正。
走出客栈步入马车进宫面圣。
……
文渊阁。
“臣福建总兵郑芝龙,叩见陛下。”
崇祯让他起来,赐了座,甚至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