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和陛下接触还算不少,都是如沐春风的威严感,想不到陛下会因献贼害民而暴怒……
陛下会不会怪我没有出城阻止贼兵啊,虽说是陛下不让出城的……但是……”
正在杨正威忐忑的时候。
崇祯声音低沉地说道:
“晚上派小队人马出去,烧了壕沟中的尸首,绝对不能让献贼认为这么残害百姓有助于攻城。”
杨正威一愣,旋即抱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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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夜。
浓墨倾泻当空,大地漆黑一片。
沔县城门开了一条缝,仅容两人并行。
百余士卒肩头挑着盛满火油的陶罐,带着火具,鱼贯而出,朝着城西疾行而去。
不多会儿。
骤然腾起冲天火光,火舌如龙,吞噬了堆积如山的尸首,滚滚浓烟裹挟着焦糊味直冲天际。
刺鼻的腐臭与浓烈的焦味顺着夜风,迅速窜入献军大营。
张献忠猛然掀开帐帘,大步走出军帐。他望着被火光照得通红的半边天幕,虬结的胡须随着咬牙切齿的动作微微颤动:
“竟然放火烧了,今天白死了 人!”
一旁的汪兆麟急忙趋步上前,道:
“陛下勿恼,即便都烧了,也会有相当灰烬伴着土石填沟。那些焦土残渣,往后攻城时反倒能做垫脚之用。”
“哼!”
张献忠冷哼一声,转而问道:“老二和冯双礼快到了吧。”
汪兆麟应道:“安西王爷最快后天到,冯双礼要迟三天。”
张献忠点头:
“那就休息三天,等他们到了再攻城。也正好让那些贱民准备土石。
告诉他们,无论男女老幼,每个人必须挖回来1000斤土石,若是挖不够,开战时就用自己的命去填沟。”
汪兆麟听着寒意森森的语句,抱拳道:“臣领命。”
张献忠又道:
“这三天咱们虽然不动,但保不齐狗皇帝会偷袭,明天让马元利在大营外围多布置些拒马什么的。”
汪兆麟再次抱拳:“臣领命。”
张献忠刚要转身掀帘回帐,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停住脚步,沉声道:
“前两天马元利送来的那个断了胳膊的刘广范,你审过了?”
汪兆麟垂手应道:
“回陛下,审过了。他的说辞与平东王爷相差甚远,依臣看,此人必有是狗皇帝派来的细作。”
张献忠点头:“送来中军帐。”
……
两刻钟后。
帐外传来粗重的拖拽声。
刘广范被麻绳捆得双臂变形,断臂处渗着血痂,趔趄着被推进帐中。
张献忠挥了挥手,帐内亲兵立即鱼贯退出,自己在帐中,单独审了刘广范将近一个时辰。
随后,帐内忽然传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传来桌椅翻倒的哗啦声。
待侍卫冲进去时,只见到刘广范捂着插入胸口的利刃,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指缝间渗出的鲜血顺着锦袍前襟蜿蜒而下,瞪圆的双眼死死盯着掀翻的桌案。
张献忠站在一旁,靴底碾着滚落的烛台,怒气冲冲地说道:
“把这叛徒拖出去,喂营外的野狗。”
……
不远处的一个军帐内。
张可望得知刘广范被杀了喂狗,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下。
正准备休息。
汪兆麟来到他的帐中,开门见山地说道:
“王爷,今天,周围有百多个溃兵自山林里回营。
有些是文秀的兵,有些是能奇的兵,还有些……是张化龙的兵。”
"你说什么?"
张可望的脸色瞬间褪成白纸,他踉跄着扶住桌案,案上的笔筒哗啦翻倒。
"张化龙的人……他们说了什么?"
汪兆麟没有正面回答:
“我已经把他们控制起来了,嘱咐好了让他们闭上嘴,但是,有些事是无法长时间隐瞒下去的。”
话落,张可望的脸色彻底惨白。
汪兆麟见张可望的惊恐的表情,立刻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继续道:
“张化龙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陛下目前还不知……”
张可望猛地握住他的手:
“丞相救我!”
汪兆麟看着他满眼的期冀,沉声道:
“我只能用整顿军纪和监察细作为由暂扣回营的溃兵,但不能持久,王爷最好提前向陛下坦白。”
张可望想到志在必得的大西皇位,想到惨死的将士,想到张献忠的毒辣,立时慌了:
“不行,绝对不行!若是向陛下坦白,额就死定了!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