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
杨子龙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然后他环顾了一下这间家徒四壁的“牢房”,忽然冒出一句。
“不过话说回来,这绑匪的待客之道还真是有够差的。
赵真那家伙住的房间,看起来可比咱们这豪华多了。”
这句突如其来的吐槽,让毛闽川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噎得他脸色更加难看。
他完全跟不上杨子龙的思维回路,前一秒还在进行着关乎信念与背叛的沉重对话,下一秒怎么就跳到牢房的装修上去了?
杨子龙没理会他便秘般的表情,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阵“噼啪”的轻响。
“我认识的那个毛闽川,虽然嘴巴臭了点,人也别扭了点,但还不至于为了力量,就把自己卖给一个的变态当‘藏品’。”
“所以,”杨子龙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他盯着毛闽川,也盯着他脚踝上那道诡异的锁链,
“告诉我,那个是谁?”
毛闽川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想到,杨子龙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居然还捕捉到了这些关键的信息。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情绪波动都已消失不见,重新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杨子龙笑了笑,不再追问。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但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毛闽川的反应,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他转过头,看向依旧昏迷不醒的赵真,开始专心调动体内的三元之力,为他疗伤。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只是这一次,安静的表象之下,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毛闽川靠在墙角,看似在闭目养神,但紧握着冰狱枪的手,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心里还是相信你……”
那句话,就像一道无法被冰封的暖流,蛮不讲理地渗进了他早已冰冻的内心深处。
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地方,融化了一小块坚冰。
光明的能量如温润的溪流,在杨子龙的引导下,缓缓注入赵真体内,梳理着他紊乱的气息。
毛闽川坐在角落,像一尊真正的雕塑,一动不动。
但如果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握着冰狱枪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的眼皮虽然垂着,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杨子龙和赵真。
杨子龙的那句“我相信你”,像一根无法拔除的刺,扎在他心上。
不痛,却有一种奇异的麻痒感,让他坐立难安。
他不断地用冰冷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最可笑的谎言,是杨子龙用来动摇他的、毫无意义的伎俩。
可他越是这么想,那句话在他脑海中回响得就越清晰。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赵真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他的眼神先是迷茫,随即迅速变得警惕。
他没有像龙傲天那样猛地坐起,而是以最小的幅度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身体的状态,同时飞快地扫视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当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毛闽川身上时,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
“子龙?”他没有去看毛闽川,而是压低了声音,向身旁的杨子龙发问。
“醒了?”杨子龙收回手,对他点了点头,
“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就是有点脱力。”赵真言简意赅,视线却像钉子一样钉在毛闽川身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杨子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简单来说,我们被一个喜欢收集‘藏品’的变态给抓了。他,”
杨子龙朝毛闽川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是重点‘藏品’。”
赵真愣了一下,显然没跟上杨子龙的脑回路。
重点藏品?这是什么形容?
他看着毛闽川那张冰山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又看看杨子龙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在这时,牢房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
三人同时循声望去。
门无声地滑开,影长老那道只剩一条手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没有进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送餐员。
他那只完好的手一挥,三份用精致餐盒装着的食物,便被一股柔和的影子能量托着,平稳地飞了进来,落在三人面前的地上。
“吾主的吩咐。”影长老的声音沙哑而空洞,不带任何感情,
“让你们活着,是想看一出有趣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