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王当明鉴朕心,共襄此盛举,以成万世之功业。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太上皇田英
平昊元年十月十六。”
话音刚落,轲比能伸出右手放在胸前,低头恭敬地道:“谢陛下隆恩!”
诸葛亮深知胡人的礼节,没有按照汉人的礼节来要求轲比能,于是点点头,从长袖中拿出一卷帛书,缓缓展开。
只见那帛上用汉隶与鲜卑古篆并写:“天设山河,胡汉同脉;今封尔为北疆王,永镇朔方。”
轲比能的瞳孔骤然收缩,只见那帛书右下角,赫然盖着大汉天子玉玺与鲜卑萨满金印!
诸葛亮捧起那鎏金错银的北疆王印,印钮雕着交颈的天鹅与苍狼,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胡汉两族的和谐共生。
轲比能双手接过时,发现印底除“汉北疆王”四个字以外,竟然还刻着鲜卑古语:“以血为盟,以山为誓”。
台下突然传来鲜卑第一勇士骨力干的惊呼。只见印匣底层暗格弹开,露出半卷《汉书·匈奴传》与鲜卑萨满经卷。
诸葛亮轻抚经卷,感叹道:“大汗可知,这经卷缺页处,补的是《论语》中的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
轲比能喉头滚动,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忽然想起八擒八纵时,诸葛亮每夜派人送来汉家典籍,自己总嗤之以鼻,认为那些不过是无用的文字。
可昨夜挑灯夜读,竟发现鲜卑古语与上古雅言颇多相通之处,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请北疆王行汉家跪拜礼。”司礼官高唱。
轲比能闻言浑身剧震,鲜卑人只跪天地父母,岂可向人臣折腰?他望向台下,只见骨力干已换上汉家儒服,正用鲜卑语高喊:“大汗!当年冒顿单于尚向汉室称臣!”
轲比能又望向台下的四胡首领,以匈奴首领于夫罗为首的四人用力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与期待。
轲比能缓缓地跪倒在地,学着汉人的模样行跪拜礼,诸葛亮缓步向前,扶起轲比能,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均在不言中。
山风骤起,吹散轲比能束发的狼尾辫。他忽然解下腰间金刀,割断一绺长发,高声道:“此发代首,若违此誓,有如此发!”
发丝飘落玉阶,竟与诸葛亮昨夜所赠的《止戈赋》残页缠作一团,仿佛是命运的安排,预示着胡汉两族从此将携手共进。
诸葛亮奏响焦尾琴,琴声如松涛过涧,悠扬而动听。五胡首领跟着节拍起身,匈奴首领于夫罗用生硬的汉语唱道:“胡马不嘶汉家月,羌笛长鸣共云天。”
鲜卑萨满敲响鹿皮鼓,竟与汉军战鼓合奏出《无衣》古调,那激昂的鼓点,仿佛是胡汉两族团结一心的呐喊。
当轲比能咬破指尖在盟书上按下血印时,天空突然炸响惊雷。暴雨倾盆而下,却浇不灭祭天台前的九鼎之火,那火焰在雨中熊熊燃烧,仿佛是胡汉两族永不磨灭的希望。
诸葛亮展开盟书朗声诵读:“自今日起,北疆设郡县,用汉律;然王可自治,岁遣质子入洛阳。”
骨力干突然捧着一坛马奶酒冲出人群,朗声道:“丞相!这是我们连夜酿的和合酒,用黄河水与阴山雪水共酿!”酒坛开启时,酒液竟呈琥珀色,泛着七彩光晕,仿佛是胡汉两族友谊的结晶。
诸葛亮举杯向天,高声道:“愿此酒化作长河,永润胡汉!”
九十万汉胡大军齐声高呼:“胡汉同泽,永息刀兵!”声浪震得阴山积雪簌簌而落,仿佛是大自然也在为这胡汉和盟的盛事欢呼喝彩。
轲比能望着沸腾的人群,突然发现鲜卑战士的弯刀都已换成汉家环首刀,但刀柄缠着五色丝线——正是他幼时见过的萨满祈福绳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封王大典后第七日,阴山脚下立起“胡汉互市”牌坊。轲比能戴着诸葛亮所赠的玉冠,看着鲜卑商人用貂皮换取汉家丝绸。
忽然,一个匈奴孩童举着糖葫芦跑来,奶声奶气地道:“大汗!汉人的糖比马奶酒还甜!”
轲比能想起与诸葛亮鏖战的往事,不禁感慨万千,伸手摸了摸小童的头,会心地笑了。
诸葛亮正在教各族长老用算筹记账,闻言笑道:“此物配方可传于北疆,但须用阴山蜂蜜代替蔗糖。”
他忽然指向远方,只见鲜卑少年正用汉家犁铧翻地,而汉家农夫学着用驯鹿奶制酪——昨夜暴雨冲垮的界碑处,已自发形成新的市集,一片繁荣的景象。
当夜,轲比能独自登上阴山望乡台。怀中揣着诸葛亮赠的《水经注》,书页间夹着半片焦尾琴的桐木。
山下传来胡笳与编钟合奏的《幽兰操》,那悠扬的旋律,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他的心间。他忽然明白,这九擒九纵原是要擒住人心,诸葛亮以他的智慧和仁德,赢得了胡汉两族的尊重与信任。
不久,阴山脚下的冶铁作坊飘出青烟。轲比能亲自主持将当年缴获的十万柄弯刀熔铸成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