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拘谨。”
李缘看了看他们,年纪最小的都比他大,于是便说道:“我今天只是来跟你们谈谈心。”
他讲得很情真意切。
但十几个军官没人敢信。
直到李缘说起他小时候也想从军,甚至他父辈都从军过事,有个军官忍不住了。
“国师,您爹在哪应征过?”
到现在为止,李缘的来历在大部分人眼里还是个谜,而他们这些军官很明显还没到知晓一些内情的地步。
“我爹在南边,具体就不说了,现在还不方便说。”
军官们点了点头。
南边。
现在还不好说。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楚国,毕竟楚国还在,他又是秦国国师,那确实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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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认为得到了一个确切答案:国师是楚人。
而这某种程度上也没错……
“所以啊,我其实很理解你们为什么那么做。”李缘说:“你们家里不缺钱,或许也耐得住性子,可底下那么多人,是不是都吵着让你们带他们干啊?”
军官们沉默了。
有士兵还未成家,但家中爹娘一个劲的催促他成亲。
但作为如今秦军的职业士兵,士卒回家的机会很少,他只能把这事交给爹娘。
可有一个比较尴尬的地方。
士兵虽然有军饷,去商行买东西也能得到优惠,税赋也能得到减免;可说到底,士卒大部分时间得在军队里。
“不瞒您说,那孩子的爹娘已经给他说过三个女子了,但都因为他没回家而……”
军官没再继续说下去。
李缘身后,尉缭忍不住了:“如是成亲这种大事,为何不准假呢?”
军官看了尉缭一眼:“军队不满编,我的连队在出征齐国之前只有五十多人,最少的一个班只有三人,这请假……”
他停顿了一下:“我还算好的,有的连队人更少。”
尉缭沉默了,有点憋屈。
这个话题就此跳了过去。
又一个军官说起一事,有一个青年天生神力,进了军队后各个项目都是全团第一,除了文化差点。
他是北境人,对当初那场三国征伐匈奴、最后封狼居胥的盛况向往不已。
入了军队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国家立功。
结果进了三年,一次仗没有……
还有人是家里的幼子,是当初不知道去干什么才留在军队中,在改制后成为了职业士卒。
他是奔着那丰厚的杀敌奖励和军功之路留下的。
可一边是平静的军队,一边是家中不断传来村子里的谁今年赚了多少钱的消息。
“如果不立功,士卒们除了军饷,只有税赋减免、商行打折。”一个军官说:“虽然这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可凡事都是看对比的,有些士卒甚至想过转业回去,怕以后老了连当地工厂的工人都当不上了。”
李缘静静的听着。
这些军官不是在为他们自己开脱,只是单纯说一些属于他们底层军官和士兵的事。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事,最终才促成了他们之前的行动。
这其中有私心,可这些事也是重点。
“国师,您能跟我们聊这么久,我们也死得心甘情愿了。”
快半个时辰后,一个军官叹了口气:“我们不怪您,也不怪大王,只是这次给你们添麻烦让我们很……”
“等等!”
李缘叫停了他:“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们了?”
军官们迟疑了一下。
“您不杀我们?”
“杀你们干什么?我说了只是来跟谈谈心的。”李缘抿了抿嘴:“以前没这种事,军部也不知道怎么处罚你们,只好我来了。”
“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你们不会死,家人待遇也绝不会有什么变动。”
十几个军官接连起身,再次对着李缘敬了一个军礼。
李缘站起身,额头上落了一点清凉。
他抬头一看,又下雪了。
但他感觉,这天没他的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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