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字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守一城,守万民,守天下星火不灭。” 他忽然明白,荀彧留下的不只是一枚木牌,而是一种信念,一种在乱世里坚守的勇气。这种勇气,就像埋在地下的种子,即使经历风霜雨雪,也终将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羽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下,两下,沉稳而坚定。他想起文若先生说过,乱世如长夜,总有人要做那提灯的人。如今提灯的人虽已远去,却有更多的人接过了灯火,在黑暗里前行,照亮了一条通往黎明的路。
开春后,学舍的菜园里长出了新绿。孩子们在课余时种下的蔬菜,如今已郁郁葱葱。阿恒在菜畦边插了块小木牌,上面写着 “守” 字,是他照着门楣上的木牌刻的,笔画虽稚嫩,却一笔一划,格外认真。
苏羽蹲在菜畦边,指尖拂过阿恒刻的木牌。新绿的菜苗间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烁如碎银。身后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穿过窗纸漫到院里,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
“先生快看!” 阿恒举着沾着泥土的手跑来,裤脚还沾着几片嫩绿的菜叶,“我种的萝卜发芽了!”
苏羽回头时,正见学舍的木门被轻轻推开。邮差老李背着褪色的绿布包站在门槛外,鬓角的白霜沾着清晨的寒气。他从布袋里掏出一卷油纸包裹的信函,手指在信封上敲了敲:“从许都辗转来的,封泥上印着魏王府的火漆。”
油纸拆开时发出细碎的声响。信纸边缘已被潮气浸得发卷,墨迹却依旧清晰。苏羽展开信纸的手忽然顿住 —— 那是荀彧的笔迹,笔锋间的沉稳与锐利,他曾在无数书卷的批注里见过。
“吾弟苏羽亲启:见字如面。当你读到这封信时,许都的梅该落了。学舍的孩子们是否安好?菜畦里的冬麦该抽穗了吧?”
笔尖在纸上洇开的墨团忽然模糊起来。苏羽抬手按了按眼角,却没注意到指缝间渗落的水珠打湿了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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