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正是如此,早在被九曲断魂同命锁绑定的那一刻,这些人的自我就已坠入无可挽回的泯灭,而今留下来的,不过是一具具被洗脑的傀儡、可怜的提线木偶。
“从他们对你举起武器的那一刻,立场便已从无辜百姓变成了敌人,对待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陆安没管已经呆滞掉的雷鸣重炮手,随手又指了一个新皇战士。
“你,朝他们发动攻击。”
“若敢拒绝,本座接下来便随机挑选一名幸运儿拎出来虐杀至死!”
“尔等也是,谁若是胆怯,就趁早解甲归田带着你的懦弱滚出新皇派!”
“但在此之前,本座不会放过县里的任何一个人,记住,他们皆因你们而惨死!”
陆安用无比冰冷的话语,为他们种下了一个心理暗示。
自己出手,这些早已沦为傀儡的县中居民还能留一具全尸妥善安葬。
若是他出手,则死无全尸,个个惨死当场!
生前还将遭受一番惨无人道的酷刑折磨!
尖嘴虫人便是最好的下场。
说话间,他余光扫过远处树梢,瞥见几只虫鸟正零散地抓着树杈,静静立在枝头。
一味地在纠结中不断内耗自我,只会让压力越来越大直到莫须有的负罪感把自己压垮。
这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隐患,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直面源头,适应源头,将这股压力转移到外界。
还是那句话,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双皇与古王宗脉的斗争,不可能不牵连到哪怕一个无关百姓。
那根本不现实。
疆南葛氏就是一个典型案例,当局势完全不利于他们时,他们会千方百计地从其他地方挽回这种劣势,为此不惜拉平民百姓下水。
若无法正视这个残酷的现实,这些新皇战士将会在日渐壮大的负罪压力中自我崩溃。
陆安现在做的,就是按住他们的脑袋用手指撑开双目,强行帮他们认清现实!
人性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如果你说屋子太暗必须在这里开一个窗户,一定是得不到允许的。
但你若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妥协开窗。
两害取其轻。
魔王大人明确表示,浆木县是一定要屠的,这些人是一定要死的。
如果他们不出手,魔王大人就会以惨无人道的方式虐杀县民,保证其死前一定痛苦万分,后悔来到世上。
百般无奈之下,被逼入绝境的千星部队只能虎目含泪,号令战蛊向这些沦为傀儡的悲惨县民举起屠刀。
“攻……击!!!”
雷鸣重炮手痛苦闭上双目,两行热泪自眼角滚落,对准人群簇拥的位置重重扣动了雷炮扳机!
轰!轰!轰!
一颗颗早已蓄势待发的电浆炮从炮口脱镗而出,越过飓风之壁的阻拦,在人群之中炸裂!
顷刻间雷浆四溅,能量风暴撕碎了范围内的一切。
有人似已彻底陷入疯狂,嘴里不断迸出“啊啊啊”的嘶吼,手指疯狂扣动扳机,指挥战蛊发起攻击,眼眸却早被滚烫的泪水糊得一片模糊。
陆安就这么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静静负手而立。
无人注意到,那无形的天魔恶念早已在每个县民体内扎根,待他们身死的刹那便悄然裹挟着其真灵碎片,朝他汇聚而来。
“疯了,疯了……都疯了!”
县内,亲眼目睹了新皇部队在魔王的逼迫之下首次向自己所控制的傀儡们展开屠杀,葛朗台仿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双眼无神地目视前方,徒留一片空洞。
为什么!为什么新皇派里面会有魔王这种嗜血戮苍生的疯子!为什么他就可以毫无一点顾虑!!!
葛朗台的心……彻底死了!
魔王在塑造一群和他一样嗜血疯狂的疯子,浆木县沦陷已成定局。
葛朗台甚至都能预想到,当这支疯魔部队入镇的那一刻,自己将会遭到何等疯狂的报复。
这群濒临崩溃的疯子不敢对魔王心生怨言,只会将满腔的怨气怒火以及憎恨发泄到自己身上!
那将是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结局!
贱民们死前所经历的痛苦,都将百倍千倍施加到自己身上!
魔王亚托克斯,是在拿自己充当疯子们宣泄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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