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他来北京城,那些信徒就算再虔诚,也不可能跟着他一起来北京城。
事实上他有理由相信,随着自己的离开,那些信徒有很大概率脱离信仰,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大明朝虽然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但发展信徒的难度,却远远超过其他地方。
汤若望一直试图搞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才十几个?”张世康很是惊讶。
他环视了另外几个欧罗巴传教士,心说好家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师比学生多吗?
如果不是知道汤若望的大部分精力,都是在为制造总局改良火炮,张世康就有理由认为这厮压根就没好好传教。
毕竟该给你的身份地位给了,连教堂都有了,你忙活一年,才发展十几个信徒。
认真的吗?
你们的教皇陛下如果知道真相,会不会把你开除教籍?
见这位年轻王爷似乎很感兴趣,汤若望就解释道:
“殿下,大明的百姓都太奇怪了,他们看到我们的主就捂着脸跑开,还不让他们的妻女来我们伟大的教堂。”
张世康闻言差点没绷住。
你们的主不穿衣服,就胯下裹一块布,我大明百姓哪儿见过这个,又怎么会让女人去信一个光身子的神?
张世康很想笑,但他受过专业训练。
“你倒是先说说,你都是如何跟他们说的?”
汤若望脸上露出喜色来,立即从身上摸出一本圣经来,开始当场传教。
其实最近一年以来,只要有机会见到这位年轻王爷,汤若望都不会错过传教的机会。
他心里很清楚,这位年轻王爷在大明朝廷和民间,都有着很高的声望。
只要将这位年轻王爷发展成为主的信徒,那么他在大明的传教事业必定一帆风顺。
而基于教旨,到时候这位王爷肯定是由他来施洗。
或许几十年后,他也将成为欧罗巴传奇般的人物。
这一想,汤若望更兴奋了。
“主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主还说,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
主说不可贪恋人的房屋,也不可贪恋人的妻子。
……”
汤若望翻看着圣经小册子,一条条的宣讲主的福音,念的时候,他的表情陶醉,仿佛主真的就在天上看着他似的。
张世康越听越头疼,连忙摆手。
“停停停,你就是这么给我大明百姓传教的?”
汤若望不明就里,便回道:
“殿下,主的所有光辉,都藏在这本圣经之中。
只要认真研读,体会主的用意,便可得到主的认可……”
“那我问你,如果我就是不想读呢?好多人都不识字呢!”
张世康再度打断汤若望的喋喋不休。
“回殿下,我和我的同事,会轮流宣讲,我们会亲自念给他们听的。”汤若望认真的道。
张世康闻言接连摇头。
“你这不成的,再搞十年也搞不成,保不准那十几个人也得跑路。
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世康谆谆善诱道,汤若望呆愣一下,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大明的神,从来不向百姓说教。”张世康揶揄道。
你一个当神灵的,就好好的在天上呆着,哪有当神的天天说这说那,跟唐僧似的。
汤若望面露为难,看了看手里的圣经道:
“可是殿下,如果不将主的福音散播,那信徒又怎么能知道他们信的是什么?”
“对喽!我感觉我的启发,已经触及到了你的灵魂。
信的什么不重要,好不好使才重要。
我大明的百姓大多都是这样子的,你得习惯。”张世康喝了一口茶水道。
宋应星和毕懋康也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又经常接触百姓,自然知道张世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说白了,大明的老百姓并不在乎什么教义,只要我给你磕头,你满足我的要求,那你就是个好神。
“信什么不重要,好不好使才重要。”汤若望重复着嘀咕了一句,有点明白,但是不多。
茅元仪性子直,见汤若望连这个都搞不明白,瓮声瓮气的将答案告诉了他道:
“汤达人呐,就是说,我大明这一块儿,不供奉没用的神。”
汤若望一听这话急了。
“可是茅将军,这么做是对神的不尊敬,神是信仰,信仰是无价的。”
也不怪汤若望急眼,如果所有人都这样子,那就算欧罗巴人也就没几个去信仰基督了。
那么多人每天祷告,可神毕竟从未回应。
“汤教士你看,你又急。
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