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岩缝的阴影处,缓步走出两名男子。
一人身形高大挺拔,如青松傲立,眉目凌厉如刀削,气质出尘,竟有几分让人不敢直视的王者气韵。
他的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周身气势凛然,显然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而另一人——
简直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时,呼吸蓦地一滞。
那人身形单薄,似一株病柳,裹着一件素色长衫,衣袂被山风吹得微微飘动。
他面容平平,甚至苍白的有些病态,可偏偏——那双眼睛过于的吸引人。
那是一双凤眸,眼尾微微上挑,清冷而带着魅惑。
明明无神,却似敛尽了世间风华,让人一眼望去,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阿言......怎么啦?”病弱之人轻声开口,声音如碎玉落盘,清泠中带着几分懒散。
他说话时微微偏头,简直看得分明——那瞳仁深处似有光亮 ,美得惊心动魄。
可为何他的举止有些……原来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竟然是什么都看不见吗?
当真可惜了。
顾乘风浑身紧绷,剑尖直指来人:“站住!再近一步……”
那高大男子闻言轻笑,“在下寒言,与舍弟上山采药,听到这里有动静,便过来看看。”
简直闻言,望向那双令他心悸的凤眸。
那盲眼男子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侧首。
“这位公子伤得不轻。”他轻声道,清泠的声音里中带着几分关切,“需要马上处理伤口。”
顾乘风仍不敢放松警惕:“你们到底是……”
“我和阿言只是这山里的普通百姓,这位公子,你再不给你的朋友医治,怕会落下病根。”
“乘风,他们可信。”简直低头在顾乘风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顾乘风这才朝着寒言兄弟点了点,放下戒心。
就在这时,身后岩缝深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
追兵比预计的来得更快。
“带他们走。”寒江反手将身边的人推向顾乘风,自己却迎着追兵的方向迈出一步,“我断后。”
那人踉跄了一下,突然抓住他的衣袖:“等等!”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飞快地塞进寒江手里:“新配的药,省着点用。”
寒江低头嗅了嗅瓶口,突然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知道啦,你也小心些,先回家等我,别让娘担心。”
简直看见那眼盲男子耳尖泛起薄红,却强作平静地转向他们:“我们走。”
盲眼男子转身时素色衣袂翻飞如鹤羽。他拄着一根青竹杖,明明看不见,却在崎岖的山路上走得稳稳当当。
“跟紧些。”眼盲男子低声提醒。
简直伏在顾乘风背上,视线却始终追随着前方那道素白的身影。
那人竹杖点地的声音清脆,十分好听。
"公子如何称呼?"简直忍不住问道。
前方身影微微一顿。
"寒虞舟。"他答得轻描淡写。
大约是因为受伤的缘故,简直不多久就陷入了昏睡中。
再度睁眼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半新不旧的木床上。被褥虽浆洗得发白,却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两把竹椅,墙角只有一个木架子,上面堆着几捆晒干的药草。
窗棂半开,透进一缕山间的晨光,照在床头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汤上。
"醒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简直转头,看见寒虞舟正倚在门框边,手里捧着一碗清粥。他依旧穿着那件素色长衫,衣襟上沾着些药渍,显然刚正在忙碌。
"这是......"简直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胸口的箭伤,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寒虞舟蹙眉,竹杖轻点地面,准确地走到床前。
他将粥碗放在床头,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伤口刚结痂,再裂开就麻烦了。"
布包里是几味草药,寒虞舟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将它们碾碎,动作精准得不像个盲人。
简直怔怔地看着他——这人明明看不见,却对屋内的摆设、药草的位置了如指掌。
"寒公子......"简直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叫我虞舟就好。"寒虞舟将药粉撒在纱布上,"家里简陋,习之将就些。"
简直心头一跳:"你认得我?"
寒虞舟唇角微扬,那双无神的凤眸转向窗外的方向:"昨夜听乘风公子这么喊你,觉得亲近,习之会介意吗?”
寒虞舟的话一点也不像唐突了旁人,似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他微微偏头,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苍白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