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郑重地点点头,看向李叔:“李叔,我明白您的意思。还是回到原本的话题吧。您说做生意的这个事儿,我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是谁。”我顿了顿,说道,“这样吧,我回去问问晓阳,看看我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叔追问道:“那个王满江,在东洪县也从来没找过你说生意上的事情?”
我肯定地回答:“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找过啊!”
李叔“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王满江他们之前一直想找老马参与他们的事,但老马这个人活得比较通透,根本不屑于掺和生意上的事,一直拒绝。看来,他们是另辟蹊径了……”
李叔还要开会,时间到了,我走出市政府大楼,寒风扑面而来。我坐进车里,对谢白山说:“一会去大嫂的货运部。”想了想,又拿起大哥大,拨通了晓阳办公室的电话:“晓阳,下班了吗?……嗯,我在楼下等你,一起去大嫂那儿看看。”
晓阳很快下楼,坐进车里。车子启动,驶向位于市区边缘的向阳货运部。路上,我把李叔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晓阳。
晓阳听完,秀眉微蹙,脸上露出惊讶和不解:“我们家有人在东洪县做生意?朝阳,不可能吧?
我说道:“今天市里的会你也参加了,钟书记讲得多重啊!这基本上是谁顶风违纪,谁就要被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晓阳点点头,心情也有些沉重:“是啊,今天的会你也列席了,气氛多严肃。散会之后,我听到不少人在私下议论,说钟书记何必呢,马上就要走了,还把自家儿子钟壮给点了。他们啊,是不了解钟书记的为人。钟书记上面关系不够硬,以前有很多想法,掣肘太多,都没能实行。现在他明确了副省级,反而能放开手脚,大胆工作了。他是真的想扭转一下东原官场这种不良风气啊!”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了副食品厂大院。这里以前是国营副食品厂的厂房和仓库,厂子停产后,为了维持开支,就把地方租了出去。向阳货运部租用了其中一片区域。院子里停着几辆货车,一些工人正在装卸货物,显得忙碌而杂乱。
我们下了车,走向院子端头的一间红砖瓦房。窗户用塑料纸糊着挡风,门虚掩着。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大嫂秀霞打电话联系业务的声音,嗓门洪亮,透着干练。
我看着晓阳,压低声音说:“晓阳,钟书记今天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的生意是不是该彻底停下来了?”
晓阳白了我一眼,带着一丝嗔怪:“三傻子,我的生意早就不干了!我现在手里就剩点之前城关镇联营客车公司的股份,这些股份后来都合法合规地转到了东投客运名下。这些都是正经收入,经得起查的!”
我听完之后,知道晓阳说的是安慰的话,就道,“今天红旗书记看到我,也提了生意上的事,说要抓紧时间收手。我想着你该改天找如红嫂子好好聊聊。”
说着,我们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比外面暖和些,但陈设简陋杂乱。一张旧办公桌,一部电话,一张床,两个红色的衣柜,角落里堆着些生活用品。大嫂秀霞挺着大肚子,正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侄子岂同正趴在床上看电视。
看到我们进来,大嫂笑着点点头,示意我们稍等,继续对着话筒说:“好了好了,张老板,记住了,40吨货,我们去两辆车,您放心!保证按时送到!……好嘞,再见!”
放下电话,大嫂才热情地招呼我们:“哎呀,朝阳,晓阳!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快坐快坐!”她看到屋里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有点不好意思,拿起桌上一块毛巾在旁边的长条凳上使劲抽打了几下,“地方小,乱得很!”
晓阳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屋子中间那个煤球烧得通红的铸铁煤球炉上,一边烤手一边道:“大嫂啊,您这烧着煤球炉子,可得安个烟筒啊!这一氧化碳中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嫂无奈地笑了笑:“哎呀,我跟建国说过好几次了!这不年底嘛,公安局也忙,他还没顾得上装。铁皮烟筒管子都买来了,就堆在门口外面呢。”
晓阳立刻说:“这不,我把苦力给你带过来了!”她指了指我,“让朝阳给你装上!”
大嫂连忙摆手:“哎呀,晓阳!这可使不得!朝阳现在都是县长了,咋能让县长来给我干苦力活呀?”
晓阳坦然一笑,语气带着亲昵:“大嫂,他就是当了市长,该干的活也得干!再说了,安全第一!市里每天都能接到一氧化碳中毒的报告,这玩意儿发现就晚了!朝阳,你去把烟筒装上!”她推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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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门口堆着的铁皮烟筒,直径大概十厘米,点点头,对床上的岂同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