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鹏在一旁听了,顿时火冒三丈,反驳道:“还要追究责任?田嘉明,你不要欺人太甚!别把东洪的干部都当成了软柿子!你开枪就是不对,凭什么拔枪?你是遇到生命危险了吗?到了现在你还想着抓人,太过分了!”
田嘉明毫不示弱,回应道:“沈鹏同志,我警告你,你是党员、县委常委,说话注意分寸!公安机关是依法办事,别以为你是领导干部亲戚,公安机关就会对你网开一面!”
刘超英见状,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都别争了!现在谁也说服不了谁,事情的原因、过程、结果和后果如何判定,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嘉明,你也别拿着枪就咄咄逼人。沈鹏,你曾是公安局长,也知道公安局的权威不容挑战。这样吧,就按我说的办,沈鹏继续在石油公司督导帮扶,重点做好大家的思想工作,尤其是今天这件事;嘉明你回去休息一下,毕竟胡玉生是生是死还不知道。我先去一趟县医院,了解情况后,再向外出调研的县长汇报。”
刘超英作为常务副县长,在东洪县颇具威望,他的话就像是一道命令,包括沈鹏在内众人都不好违抗。他说完后,大家便各自行动起来。
刘超英把万金勇叫到车上,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仔细听他叙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听完后,刘超英愈发觉得胡玉生是故意激怒田嘉明,心中对胡玉生的行为既生气又无奈。
刘超英说道:“这胡玉生还是年轻气盛,枪支肯定要掌握在公安机关手里,他作为企业负责人、干部,怎么敢夺枪?而且我从他言语间能听出,就是在挑衅田嘉明,目的可不单纯啊。”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县医院。县医院的大铁门敞开着,不时有人进进出出,门口停着不少人力三轮车,车夫们有的在闲聊,有的在等待客人。司机按了几声喇叭后,门口的人才不情愿地让出了一条道。
刘超英皱着眉头看向周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万金勇探着头,不断搜寻警车的踪迹。汽车开进医院,经过一个水泥砌的小花园,花园里的花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显得有些荒凉。刘超英指了指前方,说道:“去第三排。”
东洪县人民医院全是红砖瓦房,一排接着一排,整齐排列着,总共有七八排。除了门诊和住院部,急救区、手术室都在第三排。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医院习惯将手术室设在与 “三” 有关的位置,若是楼房,便在第三层。懂行的人都知道,医院会把与 “生” 相关的区域放在和 “三” 相关的地方,有些东西牵扯到传统文化,说起来就很有意思了。
正如万金勇所说,到了第三排,一面红色的围墙上用白色的油漆写着 “手术区,请安静” 几个大字,字迹在寒风中显得有些斑驳。很快,他们就看到一辆警车停在那里,门口站着几个公安局的同志正在抽烟,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紧张。旁边还有一辆桑塔纳轿车,正是县政协主席胡延坤的座驾,静静地停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刘超英和万金勇一同前往医院看望胡玉生。医院的手术区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二人乘坐的汽车缓缓停在手术室门口,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立刻吸引了几位身着警服同志的注意。这些民警们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这辆汽车,他们小声地猜测着车里坐着哪位领导干部。
在县里的官场生态中,乘坐桑塔纳的县级领导干部们处于权力的上层,而普通民警则如同处于底层的小卒,在领导面前,他们的话语权十分有限,就如同古代那些地位低微的小吏一般。
车门缓缓打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去,这才发现来的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万金勇。万金勇面色严肃,神态自若地走下车,他热情地与几位迎接的同志握手,展现出一副亲和的领导形象。随后,他主动向我介绍道:“这是咱们县常务副县长刘超英同志,情况怎么样,问题不大吧?”
一名带队的同志连忙上前,神情严肃地回答:“问题不大,血已经止住了,现在正在取子弹,手术结束后住院观察就行。” 听到这个消息,刘超英心中的一块石头稍稍落了地。
就在这时,胡延坤不知何时从旁边的角落中走了出来。他满脸愁容,头发凌乱不堪,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愤怒。他大步走到公安局的几位同志面前,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不满说道:“你们说得倒轻巧。超英啊你也来了,老万你也在,说说,为什么要开枪?”
万金勇刚要开口解释,刘超英迅速给了他一个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和制止,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刘超英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温和而略带歉意的表情,走上前说道:“延坤,别太激动。这件事我已经安排进行前期调查,公安机关会秉持实事求是的态度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