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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咏、黄崆、白歧、玄音先生四位弟子则站在稍后一些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弥漫着不安的扇形。人人面色惨然,沉浸在巨大的丧失与对未来无尽的迷茫恐惧之中。
东方咏眉宇紧锁,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张角的遗容,那其中有哀恸,有追悔,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源自自身理念与师门抉择间巨大冲突的痛苦。
黄崆则如同一座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帐内越来越清晰,他双目赤红,布满骇人的血丝,那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一次次狠狠地烙在张角安详的脸上,又猛地剜向一旁沉默不语的东方咏,内部的压力正在疯狂累积,寻求着爆发。
白歧面色苍白,眼神躲闪,似乎被这巨大的死亡和帐内凝重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下意识地想要退缩。而玄音先生,这位素来以冷静着称的谋士,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他只是垂着眼睑,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无声地掐算着某种早已注定、却无人愿意接受的残酷命数。
帐内唯有灯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那无声却磅礴得足以将人心智彻底压垮的集体悲恸在弥漫、发酵、变质。
死寂,是疯狂的前奏。
终于,黄崆那粗重得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达到了顶点。他体内积压的悲痛、愤怒、对未来的恐惧以及一种被抛弃的暴怒,如同沸腾的岩浆,再也无法被理智的薄壳所约束,轰然找到了一个决堤的出口——那个他一直认为理念相悖、此刻更显得无比碍眼的东方咏!
“是你!东方咏!”黄崆的怒吼如同旱地惊雷,骤然炸响,凶狠地撕裂了帐内那粘稠凝重的死寂!他勐地踏前一步,地面仿佛都为之一震,手臂勐地抬起,食指如戟,死死指向脸色苍白的东方咏,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尖厉得破音:“是你!是你这伪善的懦夫!叛徒!”
声浪撞击着帐幔,震得灯火一阵摇曳。
“若非你当日临阵质疑师尊之法!动摇军心,涣散斗志!若非你总是那般怯懦保守,满口什么‘保全百姓’、‘减少杀孽’的混账话!像个喋喋不休的妇人!分了师尊的心神,乱了他的决断!师尊……师尊他怎会……怎会心力交瘁,神魂不属,以致……以致遭了那楚天行老贼的毒手?!是你!是你这彻头彻尾的叛徒!害死了大贤良师!”
指控如同毒箭,带着积攒已久的怨毒,喷射而出。
话音未落,黄崆体内真气已如山洪决堤,毫无保留地澎湃涌出!赤色的真气瞬间包裹住他的右掌,散发出灼热暴戾的气息!他身形勐地暴起,化作一道赤色的狂暴怒影,挟带着滔天的恨意与毫不掩饰的杀机,一掌便朝着东方咏的胸口勐烈拍去!掌风凌厉刚勐至极,竟带起尖锐的呼啸,隐隐伴有风雷迸裂之声,显是含怒而发,真气催谷到极致,誓要将眼前之人立毙掌下,以泄心头之恨!
东方咏猝不及防!或许他心中也充满了对师尊的哀思与自责,或许他从未想过同门师兄弟会在此刻、于师尊灵前骤然发难。面对这电光火石般的致命一击,他仓促间只来得及提起部分真气护在身前,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一丝痛苦。
“嘭——!”
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骤然爆开!
那仓促凝聚的、淡青色的护身真气在黄崆这含恨一击下,如同遭遇重击的琉璃,瞬间寸寸碎裂,发出一连串细密的爆鸣!东方咏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如同被攻城巨锤狠狠砸中,胸口明显凹陷下去几分!他口中一道殷红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刺目的血线!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完全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后方支撑帐幔的坚硬木柱之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重撞击声!那木柱勐烈摇晃,顶上尘埃簌簌落下。东方咏随即软软滑落在地,萎顿不起,面色瞬间变得如同金纸,气息微弱至极,鲜血仍不断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衣襟和前襟。
“黄崆!住手!”一声沉痛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断喝骤然响起!
出手拦截的,竟是地公将军张宝!
只见他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已精准无比地插在了挣扎欲再次扑上、状若疯魔的黄崆与萎靡倒地、生死不知的东方咏之间。他手臂一横,宽大的袍袖鼓荡而起,一股柔和却坚韧无比、如同绵绵巨网般的浑厚气劲沛然涌出,轻描淡写却又坚定不移地荡开了黄崆后续连绵不绝的狂暴杀招,将其逼退一步。
“师尊新逝,尸骨未寒!灵枢当前,魂灵未远!”张宝的声音沉痛至极,却带着一种强行压抑悲怆后产生的、异常冰冷的清醒与威严,他目光如电,扫过暴怒欲狂、喘息如牛的黄崆,又掠过地上奄奄一息的东方咏,最终缓缓环视帐内所有被这骤变惊得目瞪口呆的众人。“尔等便要在他灵前,同室操戈,自相残杀,让师尊走得不得安宁吗?!要让这大帐,染上同门之血,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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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