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变得无比低沉:“其过程凶险无比,心神稍有不慎便可能迷失于无尽天机迷雾之中,魂飞魄散。修为不足者,顷刻间便会被古剑反噬而亡。故而,非道心坚定、修为通天者不能参与,且一旦开启,便无退路,非生即死。正因其凶险与禁忌,此事被皇室列为最高机密,所有参与者皆立下重誓,外界……罕有人知。”
紫虚上人缓缓接过话头,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密室厚重的石壁,回到了数十年前那个神秘而压抑的秘所:“那三柄古剑,皆非凡物。一曰‘玄机’,剑身隐有星河流转之象,蕴含宇宙玄奥生灭之理,由贫道执掌;一曰‘神机’,剑纹如草木枯荣、万物轮回,可窥探天地万物生机变化、气运兴衰,由李意道友执掌;而最为核心的一柄,‘天机剑’……”
他的话语微微一顿,目光转向许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许劭深吸一口气,接口道,语气带着一种历史的沉重感:“……‘天机剑’,关乎天命气运之流转,王朝更迭之契机,乃三剑之首,对执掌者要求最高。最初执掌此剑者,并非老夫,正是……巨鹿张角。”
“张角?!”孙宇、郭嘉、管宁几乎同时失声,连一直闭目养神的陆允也勐地睁开了眼睛!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他们皆知张角道法高深,太平要术诡异莫测,却万万想不到,他竟曾是大汉皇室认可的、参与如此核心机密推演的道门领袖人物之一!
“不错。”李意沙哑地确认,枯槁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仿佛回忆起了极其耗费心神的事情,“彼时之张角,虽早已心怀济世之志,甚至已开始暗中传播太平道,然其道心之精纯,学识之渊博,尤其于《易》理、星象、谶纬、乃至医术符咒之道,皆冠绝当时,无人能出其右。被公认为执掌‘天机剑’的不二人选。我三人,连同其他几位护法高人,于那深埋地下、却以巨大水晶穹顶引纳周天星光的秘所之中,隔绝尘世,耗费七七四十九日,心神与古剑相合,魂魄仿佛离体,遨游于星河法则之海,穷尽心力推演……”
许劭的声音变得无比低沉,甚至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仿佛那日的景象依旧让他心季:“……最终,我等耗尽心血,甚至折损寿元,终于……窥得了一线破碎而晦涩的天机……推演出大汉国柞,虽仍有延绵之气,然中道……必将遭遇一场前所未有之巨大劫难……隐现……破国危机之象……烽烟四起,社稷倾颓,山河破碎,黎民……十不存一……其惨烈之状,难以尽述……宛若人间地狱……”
密室中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烛火跳动,将众人惊骇欲绝的脸色映照得阴晴不定。虽然他们早已亲身经历了黄巾之乱带来的浩劫,尸横遍野,流民百万,但亲耳听闻这席卷天下的巨祸,竟在数十年前便被这几位高人通过如此逆天的方式推演而出,那种源自历史纵深和命运既视感的寒意,足以让任何人为之胆战心惊!
“推演之后,”紫虚上人接过话,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仿佛那次的消耗至今未能完全恢复,“我等皆心神俱损,道基受创,修为大跌。然而,此事结论关乎国本,一旦泄露,必引起朝野恐慌,天下动荡,甚至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提前引发祸端。故而被皇室以最高手段严密封存,所有参与之人,亦被要求立下血誓,终身不得对外泄露半分。”
李意接口,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唏嘘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惋惜:“或许……正是因窥见那未来尸山血海、神州陆沉的惨状,道心受激,加之其本身济世之心太过迫切刚烈,张角之后行事愈发偏激激进,最终……毅然叛出朝廷,另立太平道,欲以雷霆手段,清扫乾坤,提前应劫,甚至试图逆转那破国危机……却也……唉,亲手造就了这劫难之开端,加速了那预言景象的到来……可叹,可悲,亦可悯。”
许劭道:“张角叛离后,‘天机剑’便由其时亦在秘所中护法、精研天人感应与鉴人之术的老夫承接……也因此,日后才有了‘天机神相’这浮名虚位。而紫虚道友与李意道友,则或因心灰意冷,或因道基受损,或为避世守秘,纷纷隐遁山林,或归于神机门秘境,或漂泊四海无踪,再不轻易过问世事。直至今日,因张角之事,天下剧变,我等三人方才有此重聚之机,而这桩埋藏数十年的秘辛,也到了不得不揭示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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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秘辛,娓娓道来,如同亲手揭开了一幅尘封已久、染着血与火、交织着理想与疯狂、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历史帷幕。其内容之惊心动魄,牵连之广,远超常人想象。密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沉重得压得人喘不过气。
孙宇握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