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天助我也,真真是天助我也!”石亨粗犷的笑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狂喜。
“朱祁镇小儿,任你如何英明神武,算计无遗,也料不到会有这穿胸一箭吧?生死不明?嘿嘿,依我看,怕是已经咽了气,只等着发丧了!”
“石将军稍安勿躁。”徐有贞轻轻抚了抚修剪整齐的胡须,“皇上是生是死,尚无定论,如今乾清宫封锁严密,消息难辨真假,太医院那帮人,未必敢说实话。”
说着,看了看石亨,笑道:“依在下看,还是等等咱们的内线再说。”
“徐大人太过谨慎了!”石亨大手一挥,满脸不屑,
“我的人亲眼所见,那马车冲进西安门时,侯宝那阉狗哭嚎得跟死了亲爹似的,如今宫门紧闭,禁军如临大敌,连王直、于谦那几个老东西都匆匆被召了进去,却独独把满朝勋贵大臣晾在午门外,这不是心虚是什么?不是重伤垂死是什么?张老公爷刚‘去’,皇帝就遇刺,这天下,怕是要变天了!”
石亨满不在乎的说道。
一旁的太常寺卿汤序开口道:“英国公……尸骨未寒,皇帝就遭此横祸,莫非真是天意?他推行那劳什子的卫所新政,裁撤冗员,清查屯田,断了多少功臣子弟的世袭财路,如今,他躺在乾清宫生死不知,正是拨乱反正之时!”
一旁一个面白如玉,身穿七品官袍的男子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说道:“张将军所言极是,宫里头的消息,下官还是能探听到一些的。”
闻言,几人齐齐将头探了过来:“王铉,快说!”
这个王铉虽然在明史中没有过多记载,但是在原时空中的天顺初年他却干了一件大事。
当时十三道掌道御史张鹏、周斌、杨瑄等人暗中联合,计划弹劾石亨与宦官曹吉祥的诸多不法行为,包括侵占民田、滥赏冒功、干预朝政等。此举旨在遏制权宦势力,整肃朝纲。
但就在御史们准备上书的前一日,这个给事中王铉却将弹劾计划泄露给了石亨,王铉当时任言官,本应监督百官,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暗中投效依附了石亨等权贵。
石亨与曹吉祥得知后,连夜入宫向英宗哭诉,诬称御史集团是“结党复仇”,并捏造其幕后主使为已故宦官张永的亲属。
二人利用英宗对“结党”的敏感心理,成功将弹劾定性为政治阴谋。
明英宗震怒,下令逮捕张鹏、杨瑄等御史,严刑拷打逼供主谋。
都御史耿九畴、罗绮被牵连下狱。
最终,杨瑄、张鹏被判斩立决,其余御史流放边陲。
但是判决后不久,京师突发狂风暴雨,雷击震毁房屋,石亨家得大树都被吹断了。
钦天监的几个官员(石亨同党)趁机劝英宗“宽刑以应天变”。
英宗遂改判杨瑄、张鹏戍守铁岭卫,其他御史贬为知县,此事这才结束。
但是这次却加速了石亨等人的倒台。
王铉依旧慢条斯理的说道:“昨夜是我的一个同年在前朝当值,当时他看见太医们进进出出,个个面无人色,药味浓得几里外都能闻见。据说皇后娘娘哭晕过去好几次,太子殿下哭得眼睛都肿了。杨老三那杀才,把乾清宫围得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分明是怕极了!依下官之见,皇上……怕是凶多吉少。就算一时吊着口气,也撑不了几日了。”
他顿了顿,又道:“诸位大人,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定下新主,稳定大局!”
“新主?”石亨眼中精光爆射,“这还用说,自然是郕王殿下:朱祁钰!”
说着,看向了徐有贞。
徐有贞立刻接口,仿佛早已在心中排练了无数遍:“郕王殿下乃陛下的胞弟,仁厚贤德,深孚众望。更重要的是,殿下对陛下这些年来的激进改革,尤其是那断人财路的卫所新政,颇有微词。殿下登基,必能体恤勋贵老臣之苦,恢复祖宗成法,安定社稷人心!”
说到此处,他有些得意的翘起二郎腿笑道:“你们猜现在郕王殿下在想什么?”
“想啥?”众人齐齐问道。
徐有贞摇头晃脑、洋洋自得的看了看众人,见已经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笑道:“前日,我就已经说动了郕王殿下,他已答应和咱们站在一条船上了!”
“真的?”石亨一拍桌子,狂喜道。
“那是自然,而且郕王殿下还亲自写了几封信送到了京中的几家勋贵手里,他们都答应在大朝会上一同举事!”
“太好了,太好了。”石亨拍案而起,激动地来回踱步,“朱祁钰这小子,性子软,耳根子也软,比他那铁石心肠的哥哥好拿捏多了,拥立之功,天大的富贵啊,只要我们把他推上龙椅,这大明的天下,还不是我们说了算?那些被裁撤的卫所,被清查的田亩,统统都能回来!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