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命?他颤抖着,慢慢地将瓶口凑向自己干裂的嘴唇…
与此同时,破土屋里。
刘二狗背靠着冰冷的土墙,瘫坐在地上,手里同样紧紧攥着一个更小的、同样黑黢黢的粗陶瓶——那是他爹以前藏在铺盖底下的“断肠散”,据说是早年一个江湖郎中给的。
他爹曾说,万一哪天犯了抄家灭门的大罪,就用这个,走得痛快些。
瓶塞被粗暴地拔开,刺鼻的气味直冲鼻腔。
刘二狗的眼神空洞,没有泪,只有绝望。
家里的破屋,母亲痛苦的咳嗽,妹妹饥饿的哭声…驿站裁撤的消息…同僚们绝望的哭嚎…王麻子那“反了”的怒吼…还有那些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生死的官老爷们冰冷的脸…无数画面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疯狂冲撞、撕裂。
“娘…小妹…我对不住你们…”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成调。
他闭上眼,猛地仰起头,将那瓶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液体,一股脑地灌进了喉咙!
火辣!剧痛!如同烧红的铁水顺着喉咙一路灼烧下去!
刘二狗的身体猛地痉挛起来,像离水的鱼一样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翻滚!他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脖子,眼珠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非人的痛苦嘶鸣。
他蜷缩着,剧烈的痛苦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识,只剩下本能的、绝望的挣扎。
屋外,风雪更大了,卷起枯黄的草叶和尘土,拍打着清苑驿破败的土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这小小的驿站,如同一片在惊涛骇浪中即将倾覆的枯叶,承载着最底层蝼蚁般的绝望与无声的消亡。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权力中心,那场更残酷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它最猛烈的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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